一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四尾狐狸身上。
若是没有听到这么一番话，他们或许真的有理由将它打杀了。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得知了真相，若是再动手，那便是滥杀无辜了。
先不说这种情况被掌门或是戒律堂的人发现会被逐出天衍宗，就是他们自己也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儿。
就在一群人想着要不直接将那许善等人拉出来对质，揭穿那狐妖伪善一幕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景顾开了口。
他神色淡淡，眸光却如同寒风般刺骨：“你当真这般想？”
见沈景顾拔出剑来时，震惊的不止是那群新人弟子，还有他身侧正在想事情原委的宁琬。
青霜剑的剑锋直逼那狐狸的喉咙处，只要沈景顾在微微用一点点力气，那剑便能划破她的喉咙。
——“当…当然，从我答应她的那日起，我便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我陪不了他多久，更无法给他带来丰富的猎物，这样就挺好的。”
沈景顾第一次觉得这两人适合去唱戏，真就应了一句古话：说的比唱的好听。
一个说自己要想方设法赚钱给妻子更好的生活，却又安于现状只在这山上转，哪怕十天半个月没有猎物也绝对不改行。
另外一个想要替妖物担责，又让他们放过那纠缠着她夫君的妖物，好让对方好好生活，却又任由着妖物吸食许善的精气，损坏他的寿元。
屋内极其的安静，好几双眼眸都红了。
唯独沈景顾与宁琬两人的眼眸清澈的过分，没有心疼就算了，还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望着变成狐狸的青娘。
元策轻咳一声，抬眸望着不远处的沈景顾和宁琬，试探性地开口道：“沈师兄、宁师姐，虽然她现在的确占据了狐妖的身体，但是她确实是无辜的啊。”
“无辜？”
听到这话的沈景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一声，“她若是真的无辜，怎么可能会和狐妖做交易？”
青娘没想到面前的仙师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不满，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那修士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她便也感觉到了灵力的压迫。
“你不用说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没有动作，便视为默认。”
“第一个问题：你与狐妖的交易是否是你先提出来的？”
不等那青娘回过神来，沈景顾便问出了先前宁琬问过但青娘未承认的问题 。
抵着那狐狸脖颈处的剑更是没有收回去，反而进了几分。
“沈师兄，这怕是不妥，此法与严刑逼供无异啊！”
见沈景顾如此行事，新人弟子中好几人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早就听闻天衍宗弟子沈景顾行事利落，却不想是这么一个利落法啊。
得了维护后的青娘以为自己还有退路，想摇头，只是下一瞬便感觉到锥心之痛。
若不是沈景顾的剑还在指着她，她怕是早就控制不住的在地上翻滚了。
沈景顾瞥了一眼说出这些话的新人弟子，心中暗自记下是哪几个人头，想着等到时候回了天衍宗，一定要给这几个人加训，好好治治他们那容易被迷惑的脑子。
沈景顾并没有依言收手，甚至语气还冷了几分：“忘记告诉你了，为了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我还给你贴了张真言符，所以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青娘显然是没有受过这种苦楚，无法开口，便只能点起头来。
“第二个问题：你变成如今的这番模样是否是自愿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众新人弟子们本以为会看到青娘摇头的场面，毕竟哪个人愿意将自己变成这种说话都不能说的妖物啊。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青娘竟然再次点了头。
新人弟子：嗯，这反转，突然就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第三个问题：你与那狐妖的交易时间是否正是你病重的那段日子？”
青娘已然带上了些许狐狸的凶性 ，想要撕咬这群人，以此来拒绝回答问题，却又被灵力镇压，无法忍受疼痛后便只能再次点头。
“第四个问题：你与那狐妖交易的初衷是否是为了活命？”
青娘已然是没了说谎的心思，眸中满是愤怒，却还是只能无奈点头。
“第五个问题：你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与狐妖的交易，会影响到许善的寿命？”
问出这个话的时候，众人几乎都不敢出声，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四尾狐狸瞧着。
青娘没能想到那所谓的真言符会如此的厉害，她明明想装可怜，却还是被逼着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第六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告诉许善真相，是不是因为一旦你说出真相，你便会死？”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青娘再也无法淡定，她瞳孔一缩，受到真言符影响的她再次点头。
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答案，事情的真相显而易见。
沈景顾抬手，将那压制着她的灵力撤走，又解了那道真言符。
身侧的宁琬一言难尽的看着那躺在地上，它依旧是可怜至极的模样，可那模样已经与第一次见它的时候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