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图眼神落在杜锦森泛白的手关节处，能看到他如此紧张又担忧的表情，简直太难得了。
杜锦森瞪了他一眼。
贾文图耸耸肩膀，朝着他走来。
其实他是出于好心，来这里找杜锦森谈关于许可清的事情，正巧遇上了正主，就想和她聊几句，想不到她防备心这么强，才闹出这么个乌龙。
杜锦森安抚的拍着许可清的后背，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门诊都下班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后手抄一百篇论文，好好反省！”
许可清张嘴在杜锦森的胸前咬了一口，哼了一声。
那委屈的模样，让杜锦森险些就心软的收回刚才的话了，想到她这个点还在门诊，万一被人陷害就惨不忍睹了，他铁了心要罚她：“不服气？那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待着？”
许可清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眼底泛着泪，哽咽的道：“我是遇到一个难题，想找你帮忙，洛光旭他们遇到问题都能马上找老师解决，曾主任出门诊都带着洛光旭去的，我……我也想跟着老师出门诊，跟在老师……身边。”
问题出在这里！
看来是杜锦森错怪这个学生了，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他平时太忙了，她一般情况下都是将所有不懂的问题记录下来，等他回到办公室时，再请教他的。想不到每天提前一个小时来上班，就是为了和他多相处一会？
眼前娇小的女孩满脸伤感，下唇都快被咬破了，杜锦森愧疚不已，做为导师，她已经不能看旧病案例，她比常人勤奋好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连教她解决难题的时间都没有，简直太失败。
“对不起，是我工作的失职，那以后我们也和其他师生一样，怎么样？”脸色缓和不少。
“我以后可以跟着老师一起出门诊吗？”
“可以。”
“我能跟着老师一起进研究室吗？”
“遵守规定的话，可以考虑。”
“我保证严格按规定办事。”
“咳，咳，咳……”贾文图轻咳几声，打断了师生的谈话。
杜锦森将许可清咬着下唇的牙齿掰开，瞪了贾文图一眼：“可清，他是我的发小，贾文图。”
发小？
许可清红着脸，尴尬的低下头。
刚才扯着嗓门喊的那么大声，以为遇到了坏人想调侃她，想不到是杜锦森的发小，许可清咬着下唇沉思片刻，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一道嗓音在头顶响起：“不准咬嘴唇。”
……
郊外农庄的包间内，许可清一脸享受的泡着茶，时不时给桌上的茶杯续上，杜锦森和贾文图谈着给许可清买医疗保险的事情。
许可清感动的鼻尖泛酸，感激又崇拜的看着杜锦森。
杜锦森被她看的耳根都红了，轻啜一口茶，这时，服务员端着盘子进来，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他柔声道：“先喝汤暖暖胃再吃饭。”
许可清恩了一声，开始给大家装汤，装完才坐下来慢慢的享受美味。
贾文图一脸担忧的道：“锦森，你明知道许可清患有先天性白内障，为什么还问我这么二的问题？”
“她应该有买学校的医疗险，你帮忙查一下。”杜锦森抱着侥幸心理。
“贾哥，开学前老师让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买的那种保险，是医疗险吗？”许可清喝了口汤，扬脸看着贾文图问。
贾文图抗议的道：“你能不能叫我文哥，贾哥也太假了吧？”
“说正事。”杜锦森嫌弃的看着贾文图。
“是的，你有买吗？”贾文图接受到不友的眼神后，立马换了副嘴脸，公事公办的口吻。
杜锦森原以为她会为了省钱，没有买，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给她省一笔钱。
他本来想着自己给她掏这笔费用，让她安心手术，不要为了钱的事情而烦恼，又担心她不乐意，只能把贾文图请过来支招。
许可清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有买的，一年几百块钱，当时我就想着买个平安。”
杜锦森夹了一块蒜香排骨放进她的碗里：“趁热吃，我有你身份证图片，发给他，让查一下稳妥点？”
贾文图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这还是杜锦森嘴里那个省吃俭用，不舍得花钱的女孩吗？
看来许可清是一个非常理性的女孩，每一笔钱都花在刀刃上，他很欣赏她。
欣赏归欣赏，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严肃且认真的对她讲解保险条款：“许可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的双眼白内障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先天性的，保险公司也不是傻的，就算你有医疗保险，但也不一定能报销。”
“恩，没事，能报就报，不能报也没关系。”许可清实习这么久，对保险多少也了解一些。
贾文图查到了，许可清有医疗保险，而且还有学校给她购买的社保，看来宁校长很看重她。
“既然有双重保险，那你明天可以住院做手术了吗？”杜锦森看着她问。
杜锦森正打着腹稿，劝她赶紧手术。
想不到许可清这次居然点头同意了：“好，我想让你帮我做手术，可以吗？”
杜锦森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移了话题：“鱼要趁热吃，来，吃鱼。”
许可清闷闷不乐的吃着鱼，却什么味都没有尝出来。
贾文图看看杜锦森，又看看许可清，摇了摇头：“许可清，你是一名实习医生，也算是一名医生吧？”
“恩？”许可清不解的看着他。
“锦森是你的导师，按医院的规章制度，他是不可以给你做手术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贾文图解释给她听。“他没有拒绝你，就证明他明天上班，会去找领导争取这个机会，所以你没必要不开心，赶紧多吃点，别浪费。”
“好。”许可清立马阴转晴，笑着给杜锦森夹鸡腿。“老师，你辛苦了，多吃点肉。”
“他还没开过荤呢！”贾文图似笑非笑的道。“啊！”
硬生生的挨了杜锦森一脚，痛的抬起脚来，差点没有把桌子给掀了。
许可清满脸疑惑的看着杜锦森，后者回她一个暖心的微笑：“趁热吃，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