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安自然没有答应。
按照他的话说，那些都是艺术创作，具有纪念意义。
夏软并不这样认为。
自从人格融合成功后，傅斯安也越来越会哄人了，情商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这次夏软照旧被傅斯安抱着又亲又哄的，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婚礼之前，傅斯安带着夏软一起去了他父母所在的墓地。
这是两块紧挨着的墓碑。
傅斯安父母的墓碑。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天，微风，但并没有下雨。
傅斯安牵着夏软的手，对着两块墓碑说了很多话。
“爸，妈，这是软软，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很爱她。”
“我的腿已经恢复了，人格融合治疗也成功了。”
“我现在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
傅斯安的语气有几分哽咽。
夏软感到傅斯安抓着自己的大手紧了几分，她抬头看着身旁的傅斯安，声音很轻，“傅斯安。”
“宝宝。”
傅斯安眼底有些红，嗓音哑了些。他看着夏软的眼睛，语气认真，“我要你在这里发誓说永远也不会再离开我。”
夏软见傅斯安又提了离开的事情，心里叹了口气。
这事真是没完没了的。
也罢，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证明。
她答应了不会再离开他，说到做到。
“我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离开傅斯安。如果我做不到，那我——”
夏软顿了顿，有些纠结要说怎样的代价。
天打雷劈吗？
傅斯安兀地笑了。
夏软看着傅斯安的眼睛，内心有些不安。
“如果做不到，那就是我们的墓碑。”
夏软顺着傅斯安手指着的右斜方看过去，竟是一块没有字的墓碑。
她呆了几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完全是下意识问道，“那是什么？”
“你和我的墓碑。”
傅斯安眸中的笑意未散，仔细看便会发现这笑意背后，全是惊人的占有欲与狠戾，语气愈发温和，“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离开我，我们就会提前合葬进墓碑里。”
如果不听内容，夏软可能以为他此时温柔含笑的模样是在跟她讲笑话。
夏软抿了抿微干的唇瓣，乖软的声音发闷，“我说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
傅斯安将夏软搂进怀里，眸中的笑意淡了几分，“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
夏软说不下去了。
她和傅斯安明明活得好好的，而且她都承诺了很多次了，他好像还是不太相信她。
今天甚至还说了这些话吓她。
“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
傅斯安顿了顿，看向夏软微微泛红的眼睛，嗓音温柔，“如果不喜欢这里，宝宝可以再挑一个位置。”
“提前合葬是什么意思？”
夏软越想越觉得害怕，温软的嗓音有一丝颤意。
“我们一起提前——”
傅斯安将目光从夏软脸上移开，落在那块无字墓碑上，“死。”
“我怎么死？你，你是不是想——”
夏软本不想哭，她不想在傅斯安的父母前丢脸，但是傅斯安说的话又实在让人又震惊又害怕。
人格融合成功以来，傅斯安的脾气越来越好，甚至比以前的小安人格脾气还要好。
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种话。
这，这就像她前几天从网上无意中看到的“病娇”发言。
可是，傅斯安又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人格融合的后遗症吗，还是说完整的人格就是这样的？
所以，只要她再从傅斯安身边逃跑，那他就会和她一起提前死掉吗？
他是不是会对自己动手？
夏软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心里虽然又慌又乱，但是依旧强装镇定，殊不知早就泛红的眼尾和微微发颤的嗓音已经出卖了她。
傅斯安看着面前的娇娇小可怜，安抚似的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但是夏软并没有觉得被安抚。
最脆弱的颈部被傅斯安完全掌控着。
好似在跟她说——
再离开，就要你的命。
“我想回家了。”
夏软抓着傅斯安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好。”
回去的路上，夏软的神情怏怏，长长的眼睫垂着遮住了眸中情绪。
她看着自己的鞋，发起了呆。
“779，你听到傅斯安说的了吗？”
“听到了。经过分析男主的人格性格，得出这是很正常的言语。”779刚分析完，立马就告诉了夏软。
“我没有觉得这很正常，他会杀死我的。”
“不会的。几率为0。软软，他就算杀死所有人，也不会伤害你的，只是吓唬你而已。”
779旁观者清，这些话不用经过分析都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夏软沉默了。
她将手放进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故意不让傅斯安牵着。
傅斯安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没有再伸手了。
回到家后，傅斯安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做了几道好吃的菜。
夏软晚饭吃的很少，并没有什么胃口。
在墓地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她不安，又有些害怕。
洗漱过后，夏软就先回卧室睡觉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了。
“这是去哪？”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抱着她坐在车后座的傅斯安，语气听起来虚弱无力的。
“宝宝发烧了，我们快到医院了。”
傅斯安心疼地亲了亲她有些热的前额，大手轻轻抚着她潮红的脸，“宝宝先别睡了。”
发烧了？
夏软揉了揉眼睛，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疲困。
“我不想去医院，吃点药就好了。”
“乖，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想回家。”
夏软不想打针，皱着眉不甚开心地推了推傅斯安的肩膀。
傅斯安与夏软前额相抵，感受到依旧热的体温，心里愈发着急，语气因担心也变得强硬了些，“乖一些，先去医院！”
傅斯安说完就后悔了，怀里人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后，眼眶泛红，要哭不哭的。
怀里人看起来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而又只能乖乖忍着的可怜模样。
着实让人疼惜，恨不得将惹她不开心的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