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
甄嬛不假思索地回答，源自她对流朱毫不保留的信任。
闻言，皇后从她右边的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装作震惊的模样，欲言又止：“这…”
皇上将纸条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扔到了甄嬛的面前。
甄嬛看着纸条上赫然写着的“右脚”，一脸惊愕。
曹琴默看着甄嬛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赢了，她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
接着，曹琴默说道：“皇上息怒！莞妹妹骤然看见那恐怖的杀人场面，定是吓坏了，才会神志不清，误会臣妾的！万望皇上怜惜莞妹妹刚失去了孩子，不要生妹妹的气！”
沈眉庄她们还没搞明白纸条的事，便听见曹琴默的这番话，一时很是震惊和慌乱。
华贵妃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朝着颂芝迅速耳语了几句。
纵使你甄嬛想要投诚，也不及本宫手下的曹琴默！
“早就听闻莞贵人的胎像不好，莞贵人莫不是自己身体虚，留不住孩子，便想着嫁祸他人吧！”
颂芝拿着腔调，战战兢兢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皇上的目光冷冷地向颂芝扫了过去，颂芝连忙缩回了脖子，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了。
众妃嫔听了这话，都觉得很有道理，她们彼此相视一眼，都相信了颂芝的话。
甄嬛用力地握着我的手，震惊地看着我。
我一时有口难言。
当初甄嬛刚怀了身孕，我为了防止她像上一世一样，被皇后和华贵妃所害，我便让她装作胎象不好的样子，避其锋芒。
更重要的是，若这一世皇上和皇后真的去宫外祈福了，甄嬛还可以拿胎像不好推脱，不必去翊坤宫听训了！
可我实在没想到，我想救淳儿，却也害了甄嬛！
这时，沈眉庄连忙说道：“皇上！莞贵人的身体虚弱确实不假！可若说她有意陷害曹贵人，臣妾万万不敢相信！皇上三思！”
安陵容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之后，智商和反应能力迅速。
她连忙跪了下去，道：“皇上，莞贵人的胎像再不好，有温大人照看，也定会保莞贵人母子平安！莞贵人的脉像，肯定没有坏到胎儿保不住的程度！”
“更何况，曹贵人站在莞贵人身后，本就更容易得手而不被发现！情急之下，流朱记错了位置也情有可原！望皇上明察！”
安陵容说完后，谨慎地看了看皇上。
皇上拨弄着佛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袋嗡嗡的。
这时，我看着甄嬛面前的三个纸条，心下越来越疑惑。
我将甄嬛轻轻地放到床上，行了一礼，道：“皇上，奴婢能否问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皇上睁开眼，见是我说话，他摆了摆佛珠，以示恩准。
我面向皇后，问道：“皇后娘娘！请问这些字，都是流朱写的么？”
皇后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两下，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皇上，道：“当然！不是她还能有谁？”
我将其中两个纸条展平了，放在地上，道：“皇上请看！这两张纸条上虽然写的都是右脚，字迹却不相同！奴婢和流朱一同长大，对她的字迹很是熟悉！这个纸条虽然极尽模仿，但绝不是流朱所写！”
“奴婢恳请皇上让流朱进到殿中，当面对峙！”我请求道。
皇上仔细地对比着纸条上的字迹，心下一沉，不由得看向了皇后。
妃嫔们的目光也跟着皇上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皇后的身上。
皇后的脸动了动，再也维持不住那僵硬的笑。
众所周知，皇后作为一宫之主，只有书法这一爱好！
“传！”皇上沉声道。
流朱竟是被绑着过来的！
“曹贵人踢的，是莞贵人哪条腿？”苏培盛见流朱跪了下去，连忙问道。
“左腿！小主是往奴婢这边靠的，肯定是左腿！”流朱想都没想地回答。
齐妃有些迷糊，她连忙问敬妃：“刚才纸条上写的是啥？”
敬妃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娘娘！是右脚！”翠果在身后小声的提醒。
齐妃这才明白过来，眼神复杂地看向了皇后。
华贵妃警惕地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曹琴默，心中警铃大作！
皇后一向不做赔本的买卖，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曹琴默！难不成…曹琴默已暗中投向了皇后？！
曹琴默看着皇后，也是捉摸不透的样子。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处境。
“皇后！朕需要一个解释！”皇上的声音打断了华贵妃的思考。
皇后慌忙跪了下去，皱眉道：“皇上！这…臣妾也不知道为何变成这样子啊！臣妾中间只不过是更了一次衣，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的话音刚落，剪秋在后面叩首道：“皇上明察，奴婢陪着皇后娘娘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毫子鬼鬼祟祟的在动笔墨，想必是他动了这些纸条！”
为了防止流朱偷听，传递消息，当时流朱并不在殿内，所以她也不知道小毫子是不是真动了。
守在门口的小毫子求助地看向了江福海，道：“师父，我没有！求你救救我！”
江福海阴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能为娘娘死，是你的福气，你放心，我会让娘娘照顾好你家人的！”
说着，江福海推着小毫子，便走到了寝殿内。
小毫子苦不堪言，他不由得想起，英喜因为背叛了皇后，早在慎刑司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他的家人，当初还是自己买的毒药，亲手送了他们一程！
有英喜的前车之鉴，小毫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回皇上！那个纸条，是奴才写的！”
“放肆！你竟敢欺君！”皇上克制的怒气，在听到小毫子这句话的瞬间，便发泄了出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怒气，大多都是因为皇后的愚弄。
“拉出去，杖毙！”皇上下令。
“皇后娘娘救命啊！”小毫子不甘心地大吼。
皇后跪在地上，无动于衷。
甄嬛见流朱没了性命之忧，也就放心下来，她将头转到了床里面，不再言语。
皇上想要拉她的手，也被她挣开了。
“皇上！皇后娘娘的法子虽然出了纰漏，但也证明了曹贵人残害皇嗣之实！曹贵人如何发落，还请皇上定夺！”
沈眉庄恨华贵妃，更很华贵妃的爪牙曹琴默。
于是，她找准时机，提醒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