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发话，谁也不敢动，四五十来号人就原地杵着。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田径场的风景早看腻了，人群开始低声私语起来。
狗头人不知道何时挤开了两位同僚，硬是贴到何凡背后。
一股热浪扑在何凡的后脖子上，何凡缩了缩脖子往前走出一步才回头。
“狗哥，不，狗爷，麻烦你放过我，我毒男何德何能受你如此青睐，我真的受不起。”
没想到狗头人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别嬉皮笑脸的，我有正事和你说。”
何凡见他煞有介事的表情，不似作伪，压低声问：“什么事？”
狗头人毛茸茸的爪子勾了勾，示意何凡把头靠过来。
何凡略一犹豫，还是把头贴了过去。
狗头男一把搂住何凡，臭嘴就贴上来，热乎乎湿哒哒的舌头在脸上胡乱地拍打，还妄图撬开牙关......
何凡挣扎，没想到狗头人力气不小，两人较劲了好几秒何凡才推开狗头人。
周围的吃瓜群众看到“香艳”一幕，情不自禁地开始起哄，一时间周边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小范围的骚动引起了神明的注意，戈登瞥了方曦云一眼，吩咐道：“你去看看什么情况，叫他们安静些，别给老子找麻烦。”
方曦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她冲戈登微微点头，就移步走向何凡。
此时何凡正弯着腰呸呸地不停吐口水，狗头人一脸得意地站在旁边，时不时还用爪子在何凡的胸臀揪两把。
“干!”
何凡揪住狗头人胸口，举起了拳头。
“住手！”
方曦云抓住何凡高举的拳头，厉声喝道。
何凡甩开方曦云的手，一拳结结实实砸在狗脸上，含怒一拳把狗头男打翻在地。
这才看向方曦云，说：“他骚扰我。”
“你跟着我，站到前面去。”
说完方曦云又对旁边两个小队成员说：“把狗二丢队伍最后面去，不想死就别再出声。”
就这样，这场小插曲告一段落，队伍重新安静下来。
何凡站到了方曦云身后，狗头人落在最后，分隔两端。
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淡紫色的锋刃倒映着丑陋的脸，正是自己交给文雅的那把骨匕。
何凡不动声色将骨匕别在腰间，双手背后站直，目视前方。
心中却不似表面这样平静，匕首是狗头人非礼自己的时候，偷偷塞进怀中，这至少说明两件事：
狗头人接触过文雅，狗头人认出了自己。
又等了几分钟，黎明女神的虚影出现在四位神明的前方，与他们交代着什么。
随后神明招呼队伍分成两方，分别朝着田径场的左右出发。
戈登与金旭太一路，走的是左边。
刘喜外骨骼铠甲附体，化作骚气冲天的机甲形态冲开围墙，投入蔚蓝天空的怀抱。
何凡站位靠前，从围墙的缺口望去，后方是真正的万米高空，下方是一片白茫茫的云层。
再远一些，大概五百米外，却是蓝色更深的海洋，甚至可以看到鱼类在水中游弋。
一边是天空，一边是海洋，却秋毫不犯，堪称奇景。
刘喜飞了一圈折回，停在围墙外的半空中向戈登汇报：“大人，那边水里有怪兽。”
戈登瞟了眼金旭太问道：“你来我来？”
金旭太套着王长老的壳子，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主，简单地说了声你。
戈登点头站在墙洞边，指着对面说：“你们过去，把水里的威胁清理掉。”
刘喜在外边喊道：“排好队一个个给我跳。”
刘喜队伍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冲刺、跳跃，扑向对面的海洋。
金旭太看了看情况，对着身后的一个阴柔男子说：“赵平，帮忙。”
这名男生女相的男子恭敬点头，站到墙边荡起双手，强风吹起，让空中的人群加速朝着对面的海洋飘去。
戈登回头说：“你们也去。”
方曦云转头在队伍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道，最后把何凡拉到一旁，对着后面的人说：“一个一个，排队跳过去。”
……
最后的狗头男狗二一路小跑，眼睛直勾勾盯着何凡与方曦云，擦肩而过时还小声嘀咕一声：“狗男女。”
何凡与方曦云都听见了，不过两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狗二也冲出去，方曦云才小声对何凡说：“你带我过去。”
何凡盯着方曦云看了看，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身体未经过强化，和普通人无异，没人帮助可能会有困难。
何凡背起方曦云。
“我们走。”
加速奔跑，从墙洞一跃而出，身体平趴展开，增大气流的托力。
跳出去之后气压瞬间降低，何凡感觉有些胸涨，很快就适应过来。
但是背后的方曦云就办不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高空空气稀薄，氧气入不敷出，很快又出现了缺氧窒息反应。
借着风势，何凡快速飞向对面的海洋，估计需要二十秒左右。
身上的方曦云坚持不住，意识有些模糊，攀在何凡肩头的双手绵软无力地下垂。
何凡没心情去欣赏下方壮阔的风景，救人要紧，双手托起方曦云用尽全力将她向斜上方抛了出去，飞向在前方空中奋力狗刨的狗二，
“带她过去！”何凡大吼一声。
受到反作用力，何凡横向速度减慢，下坠加速，脱离了赵平制造的强风带，很快就与方曦云等人拉开距离，陷入白茫茫的云海中。
跌穿云海，对面是昏暗的深海，其余三方黑漆漆，何凡就像落进了一口无底深井。
何凡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往下落了，再落下去就会困死在里边。
猛吸一口气，双掌齐齐喷射气雾，推动自己加速向海洋飞去。
气液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阻隔，何凡轻松钻入水中，但深海巨大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何凡立刻张大口吸水，启用脖颈处的排腮，并让水从掌心毒液的喷射口倒流入体内。
内外压差迅速下降，何凡压力骤减，渐渐适应了水压，开始向上游动。
到了水里，何凡才彻底认识到自己这具异化身体更适合在水中生存，光滑的身体，充满韧性的骨骼结构，还有掌心的喷射系统，都是按水下生存配备的。
水流从口腮大量涌入，又从双掌喷出，就像两个水流推进器，推着何凡急速上升，游向头顶的那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