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托住小家伙的臀部，一手搂着他的胳肢窝，才把泥鳅一样的他给摁住。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哭、又闹腾了？
她说了扎人家心的话，却不自知。
小凌宸是真的难过了。
重回妈妈怀里的他嘟着小嘴，颤了颤，这次他就只嚎叫了一两句，后面都反常地没有哭出声，而是转动着小脑袋，面朝着殷素素的胸部，故意不让她看见他的脸。
这……
这么明显的不待见她，她就是神经再大条，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把她刚才调侃的话当真了？
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殷素素顿时愧疚涌上心头。
她真是个粗心的妈妈！
明明已经验证了数次，他是听得懂她讲话的，她竟还当着他的面说那样的话。
小家伙指定是生气了！
“好宝，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说你是小傻瓜。”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脑袋瓜，温声细语间，妈妈的自称是愈发熟练了。
“妈妈向你道歉，好不好？”
“宝贝就原谅妈妈这一次呗，下次，下次，妈妈绝对不会再犯了。”
连亲亲都不好使了，小家伙自顾自地维持着躲闪的姿势，倔强得很。
他自尊心强，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他不好的话，殷素素算是领教了。
可他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反应。
细听间，他的哼唧声大了起来，说好的‘不哭’逐步地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哇——”
他小嘴一瘪，悲伤难过的情绪又上头了，控都控制不住。
“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惹哭宝宝的。”
殷素素干脆将他竖抱了起来，便于更好地安抚。
她瞧着他挂满好几串‘珍珠’的小脸蛋，又好气又好笑，也是无奈了。
“好宝，小宸宸最棒了！”
“好宝原谅妈妈，行不行？”
她的道歉并没有停止，是势必要得到他亲口原谅的程度。
奈何小家伙不会说话，只会那么几个词，要他说出原谅的话，难度堪比登天。
殷素素有自己评判的标准。
她轻拍着他抖动的、肉肉的小身子，一口一句‘好宝’的叫着。
“宝贝，妈妈真不是故意的。”
“妈妈最喜欢你，最爱你了。”
“看到你哭，妈妈的心好疼的，都要疼死了，你不信的话，你摸摸……”
在她的安抚下，小凌宸渐渐地伸出了小胖手，但他不是想要摸心，而是想环住她纤细的颈脖，可由于手短，只能半环着。
这就够了，他愿意亲近她，就是他原谅她了的标志。
“好宝，是原谅妈妈了吗？”
她问了一声。
小家伙沉默着没有说话，湿漉漉的小脸靠在她的胸前，乖极了。
“妈妈知道，宝贝这是原谅妈妈了的意思。”
殷素素自问自答。
“好宝，妈妈并非是想要过度强调你认错人这事，实在是你认错人这事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的。”
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多眼杂的，闲话得飞起！
“下次喊‘爸爸’前，多确认一下，好不好？”
“额，就是后面再认错了，也，也没关系的……”
殷素素让步了，说出了违心的话。
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
她非常，非常得忌讳这事。
但小宸宸才七个月，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就是在为难小婴儿。
“嗯！”
小家伙点头的同时又哼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真是妈妈的好宝贝，宝贝应该是个小天才才对。什么话都能听得懂。”
她又亲了亲他。
小凌宸还天真无邪地、配合地凑上小脸蛋让她亲吻。
激怒他的是‘小傻瓜’三字，取悦他的却是‘小天才’一词。
别看他人小，心眼子可不少。
他能辨别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
殷素素抱着他去了床上，刚才又是一阵折腾，不知道消耗了小家伙多少的精力。
看到他小嘴张得圆圆溜溜的，哈欠上来了，怕是困了，她顺势让他继续午休。
……
孔怡莲被凌靳风的一句“我要教育孩子，你别插手”拿捏得死死的。
她止步于门口，偷偷摸摸地附在门上，但里面的什么动静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