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憋得难受，抓过旁边丈夫的手机，打了过去。
没拉黑，但是也没人接。
这孩子好像铁了心，要气他们。
“又怎么了？”张志国被吵醒了，半睁眼睛看过去。
刘娟怒道：“还不是那个死丫头？”
把手机上的房产证照片，给他看了。
张志国眯着眼睛看去，盯着产权人那里，看了一会儿，忽然一骨碌坐起来。
“愣着干什么？给她打电话，恭喜她啊！”
刘娟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打不通！根本打不通！”
“没脑子的女人！”张志国翻身下了床，跑旁边卧室门口，敲门。
“怎么了？”张辰风不耐烦的声音。
张志国道：“你手机用下！”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
用儿子的手机，拨打沈清芙的号码。
嘟嘟嘟——
“喂，你好。”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张志国得意地看向老婆，然后说道：“咳，小芙啊，我是你爸爸。”
电话那头。
沈清芙猜到会有这一出，她轻描淡写道：“我还是你姥姥呢。”
“……我真是你爸爸。”张志国的声音哽了一下。
紧接着，电话被刘娟拿过去，她说道：“小芙啊，你有房子了，恭喜你！”
“我有房子是我的事。”沈清芙凉凉道，“但你答应给我买的房子，可不能省。”
刘娟就笑了，柔声道：“你这孩子，都有房子了，怎么还要？你哥哥还没有呢。那妈先给你哥哥买。”
“你确定不给我买？”沈清芙的声音一下冷了。
刘娟道：“小芙啊，不是妈不给你买，是你哥还没有呢。咱们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A市的房子又这么贵，你哥凑齐首付，还贷都是个事儿，妈妈得帮帮他啊。”
“那你帮吧。”
刘娟眼睛一亮：“小芙，你答应了？”
“你既然不给我买房子，那就不用认亲了。”沈清芙冷冷道，像极了一个冷酷势利的女人，“要你们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刘娟噎了一下。
“你怎么说话呢？”张志国听不下去了，夺过手机道：“我们是你爸妈！把你生下来的人！你就这么跟我们说话？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哎呀，老张，你别这么说。”刘娟劝道。
沈清芙垂着眼睛，心里滋生出一股戾气，慢慢道：“那你们要怎么样，才能买断这份生恩？”
张志国的声音带了得意：“把你现在这套房子，过到你哥哥名下，再给我们一百万养老钱，咱们就一干二净，互不亏欠！”
她傍上那么有钱的公子哥儿，说给她买房子就给她买房子，再加一百万不多。
张志国都觉得自己要少了。
但是，他虽然横，也知道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不然什么都得不到。
“老张，你说什么呢？小芙哪有那么多钱？”刘娟还在虚情假意。
这对夫妻的嘴脸，沈清芙看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太多了。”她说。
张志国以为她要砍价，眉头一皱，正要说一分钱也不能少。
“你们两个贱人，贱到家了，论斤称都卖不上价。”只听电话里，他们的亲生女儿，用年轻好听的声音，说着肮脏恶毒的话，“我身上流着你们的血，能值多少钱？一分钱，我最多给你们一分钱！”
“……”刘娟。
“……”张志国。
两人都被震惊到了，离谱，简直就离谱！
“你这个贱——”张志国想骂，但是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被挂断了！
他气得把手机一扔：“我******”
刘娟赶紧接住手机，险险接住了，说道：“你生气也别砸手机啊，这是小风的手机！”
花一万多买的呢！
两人又嚷又叫的，把张辰风吵醒了，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打着哈欠道：“怎么啦？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了？”
“还不是你妹妹？”刘娟抱怨起来。
等张辰风听说，妹妹已经有了一套A市的房子，还是全款，他困意全消！
“等她回来A市！”他眼睛发亮道。
——
张辰风没能等来沈清芙回A市。
张家一家三口都没等到。
房东忽然不租房子给他们了。
他们找别的房子，就算一开始说好了，可是签合同的时候总是出状况，房东反悔。
他们都不傻，知道这是谢无忧搞的，打电话过去质问。
谢无忧的手机总是开着的。
他又不用上班，每天女朋友上班后他可无聊了，就跟他们煲电话粥。
“是我啊。”
“我高兴。”
“咦，你们不高兴吗？”
“那怎么办，我不在乎啊。”
一家三口只能住酒店。
但酒店便宜的房间都没有了，只有贵的房间。
一晚上千把块啊！这谁住得起？一家三口都快疯了，找到亲家，想住亲家的家里去。
“分手！”那女孩找到了更有钱的男朋友，立刻跟张辰风分了。
本来就是图他说家里有钱，能在北京买房子，才跟他好的。
现在知道他家什么样，女孩立刻跑了。
张辰风这下变成张辰疯了，他闹不过女孩家，女孩家里三个哥哥，一人一拳头都能打得他哭爹喊娘。
回家就闹刘娟两人：“房子！我要房子！让那小贱人把房子给我！”
刘娟换着号码给沈清芙打电话。
沈清芙在项目上，有时候是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她不能都不接。
“你信不信我去你们公司门口闹？”这天，她接到了刘娟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刻薄狠毒：“你以为你能跑哪里去？我有你照片，我闹得你全网出名，找不到工作！”
“你以为你连亲生爸妈都不认，谢家会怎么看你？没有人喜欢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谢无忧能帮你一次、两次，能帮你到什么时候？你还真以为他会一直喜欢你？愚蠢！”
“等他被这事闹烦了，跟你分手，你还有什么？”
“小芙，你听妈妈的，趁机能捞就捞，只有爸妈不会害你啊！”
即便知道这是一对什么样的烂人。
沈清芙还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血管割开，流尽肮脏的血。
切下血肉，挖出骨头，一把火烧干净。
“他爱不爱我，跟咱们的恩怨没关系。”她垂眸道，“我已经立好遗嘱了，如果我死了，钱都捐给福利院。”
“对，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们留。”
“如果你们只是不小心把我遗失，这事还有得谈。”
但他们心里只有张辰风，对她只有利用，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恩情了。
不搞死他们，已经是沈清芙看在生恩的份上了。
“还有，你们如果想闹，随便。”她轻声说，“你们闹得越狠，我越高兴。因为我可以把你们送进去，蹲桔子！”
该说的话都说完，沈清芙挂了电话。
以后都不会再跟他们说一个字了。
刘娟不是傻子，她知道好歹。真的闹大了，不说别的，谢家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像谢无忧一开始说的：“让你们知道蚂蚁怎么死的。”
蚂蚁怎么死的？被大象踩死的。
等沈清芙从项目上回来，回到A市，迎接她的是干干净净的A市。
下过一场雪，空气都是洁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