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有些不够的。”
“这里的信息就算我不出去也能传输回去。”
曲明归飞速后退，他的身体其实也在加速崩溃，这种崩溃现象和蓝涣区很相似，但比蓝涣更加迅猛。
这个时候曲明归的后悔，也多半来自于此。
他可能撑不住回去。
或许现在留下来，还能得到一些信息。
不过近光速的退后容不得他再尝试返回。
他也只能望而兴叹。
只是在回头的时候，他看到原本被打开的大洞依旧存在，周围似乎没有什么龙兽阻挡他离去，他内心又升起一阵恶寒。
“很不对劲！”
【它似乎在欢迎我们离开，你认为一切都在它的计划之内】
【但我觉得，就算是顶尖文明，也不可能计算到一些，你是否太过于高看顶尖文明了？】
锐眼的询问让曲明归短暂发愣，但他很快又否决了锐眼的看法。
“这不是在高看，而只是必要的怀疑而已。”
“其实人类文明已经在进行因果律武器的尝试了，不过武器只是因果律最基础的应用，你知道的，就如同低级文明早就可以制造核弹和氢弹等等，但建造核电站还在之后。”
“如果要控制因果，这会很难，但我们不能去怀疑顶尖文明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你又看到了什么？】
“未知，混沌，很杂乱的一些细节，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没将它们记下来。”
曲明归的确时常会看到一些东西，包括刚才，只是这些事情就像是杂乱的拼图，凑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除非他知道拼图最终的答案。
“我感觉我有点死了！”曲明归感觉到自己核心部件被入侵。
锐眼则安慰道【放心吧，这里依旧在人类文明内部，你死亡之后也会转世的】
似乎觉得这个玩笑有点过了，它便改口说道。
【其实我可以直接抽取你的意识】
曲明归却摇摇头。
“不是这样，蓝涣影响的只是血肉，但这东西连意识都在入侵。”
“你抽取了我的意识，反而会加快我意识崩溃，而且还会连累到你。”
【这么厉害？】
锐眼覆盖在曲明归的身体上，的确存在一股极为强势的能量，疯狂在曲明归体内破坏。
这种能量的展现，正是光斑！
每一片光斑亮起，就会将曲明归的一片血肉直接碾碎成虚无，现在曲明归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的确有些困难，不过我觉得还有解决办法，你先忍一下】
“什么？”
没等曲明归反应，便直接陷入黑暗。
他死了！
锐眼直接从他的意识中切割下了一块，然后封存起来。
这是它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它此刻已经离开了京卵区域，从外部来看，京卵没有任何改变。
很快它连接上了凯茨的战舰。
“舰司！”
凯茨很兴奋，误以为是曲明归联系了他。
其实这次他知道曲明归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进入京卵的，如果能回来，那再好不过。
【我是锐眼，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
【……】
【好吧，你没有一点幽默细胞，那我就告诉你坏消息好了，曲明归已经死了！】
凯茨心猛然一沉，一股巨大的悲痛从他心头升起。
果然，还是……
【下一个就是好消息了，好消息是我保存了他一部分意识，他还可以复活】
“你……”
凯茨瞬间想要打死对方，你一个人工智能怎么这么调皮呢？
锐眼其实并不是简单的人工智能，而是属于【机械公民】，来自人类文明的机械面。
机械公民和人工智能最大的不同就是，机械公民的智慧非常完全，没有任何限制，而人工智能是有限制的，甚至也遵从机器人三原则，而机械公民严格来说，拥有和人类相同的权力，这意味着它们可以杀死人类。
这次任务，它是曲明归的辅助。
曲明归很有胆识，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胆识和真正的实力并不是等同的，曲明归本质上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这就像很多电影中的反派，就算给对方一个核弹发射器的按钮，这战斗力是拉满了，但很多时候面对面却被对手直接击中手，按钮落地，这就是战斗能力不足的表现。
星空学院的教导当然全面，全面意味着优秀，但并不意味着顶尖。
探索者中有一种战斗能力的划分评级方式，从高到低分别是king（王）、general（将军）、rook（战车）、bishop（主教）、knight(骑士)、pawn（士兵），其实本质是从国际象棋演变而来，只是将皇后换成了将军。
曲明归的战斗力划分应该在rook级别，在探索者中属于比较强的。
但在面对京卵这样的战斗中，如果没有锐眼的帮助，曲明归很可能突破不了龙兽的那一关。
【京卵并没有杀死我们的想法，你将你的坐标发过来，我很快就到】
【如果晚了，可能他还真有些危险】
锐眼注意到自己保存的曲明归意识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些光斑，如同附骨之疽般。
不过这些光斑的增长速度似乎有所放缓，希望可以撑得更久一些，至少要等他们找到一个恒星系再说。
而就在锐眼焦急赶路的时候，曲明归原本混沌的意识却逐渐清晰起来。
这种清晰并非看清了四周，而是原本如同碎片般出现的光影此刻变得清晰，让他可以预览。
在光影之中，组成了一个飘忽的人影，它抬起手，指向远端。
曲明归在远端看到了一棵苍天大树，直插云霄。
在大树的旁边，飞着许多战舰，万米长的战舰在大树面前异常渺小，大树的一片嫩叶都足以停靠成千上万艘战舰。
而在大树的顶端，一只灰色大手却死死拽住了大树，仿佛抓住了一株小树苗，没有折断也没有拔起，只是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曲明归昏沉无比，此刻他完全无法进行思考，他只有将看到的这些储存在自己的意识之中。
这一切都只持续了短短几十秒，随后曲明归再度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