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睁开眼，扫视台下。
当看见台下所有人都一副哑口无言的震惊模样时，她的嘴角，一下咧出不可思议的弧度
“我果然还是太厉害了！”
“完美，太完美了，连我自己都要被感动到了……”
“这歌声简直就是超越普通人理解范畴的艺术，是地狱的低语，是灵魂的声音……”
“没见过世面的人鱼们，你现在终于认识到，你们邀请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位天才了吧？今天……啊不，是未来所有的开销，就由你们来供奉了，这是你们对艺术的支持！”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小邪神完全沉浸在了自我陶醉之中。
台下，所有人都还处于那种极致的不适，与地狱幻境所带来震撼之中，直到半晌之后，现场才逐渐有了其他声音。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面露古怪之色。
对于小邪神的表演，他们完全不知道该该怎么评价。
如果直接说是噪音，那之前歌声带来的幻境又如何解释？
尽管幻境很地狱，但确实是歌声带来的效果，能影响、或者用更符合唱歌点评之中的词语来说，这是能感染听众的歌声，再怎么样也说不上差吧？
可真要说好听，她们也开不了口。
就连一直都很果断的人鱼长老，此刻都皱起了眉头，她们也有点犹豫，甚至起了争执。
就在评价迟迟没发表的时候，台下，有人坐不住了。
“太难听了！”有鱼人大喊。
“啊？”
此话一出，台上小邪神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一片人，精准找到那个发出质疑的人，然后，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对方。
“呵——”小邪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抱着手嘲笑道：“可怜，真是太可怜了，你的人生一定很可悲吧，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
周围人看向身边，都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个鱼人受不了周围人的注视，涨红脸，进行反驳，喊道：“你才可悲呢！你的歌声就是很难听，我们这么多人都快吐了！”
“哈？是吗？”小邪神将手放在眼睛上，用认真的态度对场下进行观望，最后，贱兮兮地笑道：“我怎么没看到吐出来的东西，难道，在我检查之前，你就把它们吃光了吗？”
“你……你胡说！”
那鱼人气得鳞片都炸起来了，指着小邪神的手直哆嗦，道：“我……我们还没吐！是你的歌声太难听，让我们产生了想吐的感觉！”
“哦——”
小邪神拖长了音调，碧绿的蛇瞳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恍然大悟。
“原来是产生了‘感觉’啊！”
说到这里，她猛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个鱼人，用发现新大陆般的语气高声宣布：“大家听到了吗？他承认了！他承认被本邪神的艺术感染了！产生了强烈的生理与灵魂双重共鸣！”
“这说明本邪神的歌声已经超越了浅薄的‘好听’或‘难听’的二元对立，直达艺术的本质——引发最原始、最真实的反应！”
她怜悯地看着那个已经目瞪口呆的鱼人，摇了摇头。
“可怜的家伙，你的审美层次还停留在‘悦耳’这种低级阶段，就像单细胞生物只能理解咸水和淡水一样。”
“本邪神的歌声是浩瀚的星辰大海，你理解不了，产生一些排异反应，比如想吐，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这说明你的灵魂正在试图进化，虽然看起来快要失败了就是了，嘿嘿嘿……”
小邪神摊开手，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对方。
那鱼人被这一套歪理邪说怼得满脸通红，张着嘴半天，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反击。
旁边有海族的人看不下去，帮腔道：“强词夺理！艺术就应该给人带来美的享受！你那个分明就是噪音！”
“啊？这个长得丑丑的家伙，连你也被蒙蔽了吗？”
小邪神立刻调转枪口，尾巴尖直接指向那人，道：“听着，这不是噪音不噪音的问题！这是艺术！是超越了凡人理解范畴的灵魂呐喊！”
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摇晃着，道：“首先，你们觉得难听，根本不是我的错！要怪，就先怪这个大厅的声学结构太糟糕了！回音严重扭曲了我歌声中蕴含的微妙情感！这是建筑师的错！”
“其次！”
小邪神快速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道：“是听众的鉴赏能力需要升级！你们那停留在石器时代的听觉神经，根本无法解析我歌声里复杂的后现代主义解构和情感层次！这是你们耳朵的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小邪神张开双臂，如同在宣告神谕，虔诚道：“真正的艺术，在诞生之初总是孤独的！梵希高当年有人懂吗？没有！贝芬拉尼斯……呃，反正差不多！你们现在的不理解，恰恰证明了我的音乐走在了时代的前沿！这是一种‘伟大的超前’！”
此话一出，全场懵逼。
根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时代前沿，伟大的超前？
小邪神却没理会这群愚蠢的凡人，而是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非常大度的语气，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没关系，我原谅你们的无知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近距离接触天才。”
“这样吧，只要你们诚恳地道歉，并供奉十万金币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和未来的艺术创作基金，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下次用稍微通俗一点的方式演唱。”
说完，小邪神扬起下巴，闭着眼睛，等待着想象中的顶礼膜拜。
大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道是不是小邪神的理论太独特，还是她说的词汇太晦涩，台下众人意外地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小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她眼里的小邪神忽然闪光了。
刚才的理论，该说不说，是有东西的。
关键是，小钰有点信了！
也在众人一阵沉默之际，终于，评委席上的人鱼长老们，终于争论出了结果，主持的人鱼长老重新走到台前，开始宣布众位评委对小邪神的评语以及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