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警官这鼻子可够灵的啊！我前脚刚回到京海，你后脚就找上门来了？”
徐雷将腿翘在办公桌上，面对走进来的安欣，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你不损我两句能死？别忘了我可是警察！”
安欣也不是没脾气，那天在瑶台山庄耍他也就算了。
徐雷此刻这副嚣张态度，更是气得他牙痒痒。
说他鼻子灵，不就暗讽他是条狗吗？
徐雷摊着手满不在乎道：“损人犯法吗？我又没带脏字，不算侮辱公职人员吧？”
安欣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只好咬牙忍下这口气。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
看着安欣不情不愿的模样，徐雷勾了勾嘴角。
“有你这么上门找人帮忙的吗？空着手来啊？”
安欣微微一呆，无奈道：“回头请你吃饭行了吧？”
难得看到安欣主动低头，徐雷笑着将双手插在脑后。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安欣犹豫着开口道：“那个，有个朋友的母亲身患重病，需要十几万看病，你能不能伸个手？”
徐雷闻言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找我借钱？”
安欣挠了挠头，表情有些拘束。
“也不算借吧！你就当做个慈善？”
徐雷不由一愣，蹙着眉头端正坐姿，认真的看着安欣。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十几万，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帮他妈妈治病？这笔钱还只是做慈善，事后我一分钱也回不来？”
安欣听完，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徐雷一脸无语。
“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是有钱，可我的钱也是一分一毛自己挣的，又没偷又没抢，凭什么白白给不认识的人花十几万啊？我给一个人花了，要不要给第二个人花？整个华夏又有多少人需要钱治病的？我要不要一口气全都帮了？大家要不要选我当总统啊？”
安欣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过分，但是这是唯一可能让黄杰认罪伏法的机会。”
徐雷不解道：“这事跟黄杰又有什么关系？”
安欣便把小武被收买顶罪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徐雷早就知道凭安欣手上的证据，定不了黄杰的罪，换做是他肯定也会找人顶罪。
但他不关心小武如何，就算没有小武的口供，等他甩出随后的证据，也足以给黄杰定罪。
安欣仍然没有放弃劝说徐雷。
“黄杰认罪对你也不是全无好处，你想啊！他要是坐了牢，瑶台山庄的名声是不是就坏了？名声一坏价值是不是就要下跌？可能还会被按照底价拍卖，到时候你就可以用比较低的价格，将瑶台山庄收入手中对不对？这笔账一算，十几万是不是也不算什么了？”
徐雷忍不住朝安欣竖了个大拇指。
“你当警察真是委屈你了，你要是当商人，现在说不定比我有钱！”
安欣不理会徐雷的恭维，依旧执着于最开始的请求。
“所以你愿不愿出这笔钱？”
徐雷想了想。
“如果真能如你所说，这笔钱我倒是可以出，但就算小武改了口供，黄杰最多也就背上一个疑似教唆放火的罪名，想要定他杀人罪，你手上的证据还远远不足！”
安欣听出徐雷话里有话，眉头微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其他证据？”
徐雷不置可否，这更加让安欣确定，他掌握或者知道其他证据的下落。
“徐雷！如果你真的有其他证据或者线索，就拿出来！不能让黄杰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徐雷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你觉得，我跟黄杰是不是一类人？”
见安欣沉默着没有说话，徐雷又道：“之前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找到华强的下落，我跟华强就不是一类人，现在我要是帮你把黄杰送进监狱，是不是能进一步证明，我是个好人了？”
安欣脸上多出一抹认真之色。
“如果你是个好人，那就老实告诉我，陈泰和白江波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泰和白江波是好人吗？”
“不是！”
“那如果他们杀过人，他们该死吗？”
“该死！不过得法律审判他们！”
“那如果法律审判不了呢？就像现在如果我不帮忙，你也没办法定黄杰的罪一样！”
安欣沉默良久。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徐雷嗤笑一声。
“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只有法律可以制裁罪犯！”
“我却认为！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扞卫自身的权力！”
“如果人人动用私刑寻仇，社会秩序就会乱套！”
“所以有些人，就该被当做牺牲品吗？”
安欣再次沉默。
“我一直在努力，让所有人的正义得到执行！”
“那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当自己是神还是圣人？”
见安欣面露迷茫之色，徐雷不再跟他争论。
“话题扯远了，我想告诉你的是，陈泰和白江波该死，他们也确实死了，正义得到执行，中间没有任何无辜的人遭殃，这件事便到此结束！”
徐雷顿了顿，看着安欣的眼睛继续道：“相信我，你就算追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就让这件案子跟警局档案室里积压的那些无头案一样，永远沉寂在黑暗当中吧！至于黄杰，我会帮你把他送进监狱，那个叫小武的，我也可以帮他妈妈垫付医药费，最后的结局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安欣跟徐雷对视了片刻。
“这是一场交易吗？”
徐雷摇了摇头。
“你要搞清楚，在这件事中我是完全付出的一方，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安欣眼神挣扎片刻，最终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神也不是圣人，没办法让所有的正义得到执行！”
说到这，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无比严肃。
“你能保证，从今往后永不为恶吗？”
徐雷沉吟片刻后，认真答道：“我只能向你保证，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我绝对不会干任何违背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