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的声音很大。
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仅仅是季礼和苏漾，就连夏野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失态至此。
那一嗓子“滚过去跟狗一桌”，声音之嘹亮，好像用上了美声唱法一样。
季礼看着夏野难看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张臭脸才是熟悉的夏野。
半阴不阳的笑着，看着怪渗人的，像是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变态。
苏漾抿着嘴，明显被吓得不轻。
夏野伸手扶额，脸上又露出了春光般的笑容。
她看着苏漾紧张的神色，有些懊恼，用略带自责的语气，笑着说道。
“对不起，苏漾。”
“我对你的小男朋友有些无礼了。”
“我重新说一下。”
她转过头，视线落在了季礼脸上，声音温和得体。
“请圆润地走过去，跟裂脚亚目，犬科类家养宠物坐一桌，好吗？”
她优雅地抬起手，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小圆桌。
苏漾咽了咽口水，感慨。
夏野生物学得不错。
季礼看着夏野得体的动作，听着她字正腔圆，有些矫揉造作的舞台剧腔调。
优雅，太他妈优雅了！
他微微皱眉，端起一杯柠檬水起身坐到了角落里。
静静地看着二人。
只见夏野端起柠檬水，轻轻啜了一口，前倾着身子靠近苏漾。
她轻轻笑了一下。
“苏漾，几天不见，竟然就和季礼十指相扣了，你本事很大嘛！”
苏漾面红耳赤。
她看着夏野脸上的笑容，有些发怵，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水杯上。
当心它等下会泼到自己脸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夏野见她不说话，嘴里含着吸管，用舌尖搅动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道。
“说吧！你们私奔的四天里，到底发生了多少浪漫故事？”
“有没有《浪漫满屋》啊？”
《浪漫满满屋》是04年的热播韩剧。
苏漾醉心于学习，家里的电视也没有几个频道，根本没看过，get不到她的点。
不过看着她的动作，听着她的语气，分明感受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夏野。
是在学校读书时，传闻里的高冷范。
迷人，又危险！
是那个敢把传她绯闻的女生堵在厕所里扇耳光扇到哭的狠人。
夏野见苏漾不说话，转头，略带嫌弃地看了季礼一眼。
又转过来盯着苏漾，声音轻柔。
“我就像一个农民，耕地，播种，施肥，浇水，满心期待地等着收获，结果……瓜被偷了。”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可是你这个小偷，竟然不说话，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说法？”
角落里的季礼，微微皱眉。
她总是这么的争强好胜，蛮不讲理。
苏漾看着夏野，两只手紧张地搓了搓。
夏野的语气虽然还是平淡，甚至带着笑意，但是她已经能够听出其中的隐怒。
她小声回答。
“我没……没有！夏野，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夏野直接问：“你犯规了？”
苏漾一楞。
想起了当初她们在游泳关里的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在季礼面前哭博取同情。
第二，不许在季礼面穿得过于暴露！
第三，不许过于主动温柔体贴的讨好季礼。
她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不敢看夏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嗯”
夏野看着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苏漾，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她知道苏漾爱哭，对季礼的温柔体贴感觉也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样。
她直接忽视这两条，开门见山。
“你这几天穿得不多？”
苏漾想起了昨晚和季礼“坦诚相见”的时光，嗓子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可是脸却红成了一个苹果。
夏野看见苏漾白皙的脸蛋瞬间转红，哪里还不明白。
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着问道。
“所以……到了哪种地步呢？你给他看了文胸？”
“该不会是带着蕾丝的吧？”
苏漾低着头，摇了摇。
夏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如果只是看到沟，那似乎也不算太过分。
亭美的广告，季礼也没少看。
她又笑着问：“不然……你给他看了内裤？该不会是丁字裤吧？”
只见苏漾头更低了，脸更红了，又摇了摇。
夏野心里又舒服了一点，如果只是看腿，那似乎也称不上过分。
满大街穿热裤的女生也不少。
她转过头，有些鄙夷地看了角落里的季礼一眼，微讽道。
“没出息。”
一点沟壑，一双大腿，就把你的魂魄勾走了？
没一点耐心！
干不成大事！
我这里有更好的，无论是胸，还是腿。
操！
正当她糟糕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的时候，忽然看见苏漾抬起头。
苏漾红着脸，注视着夏野的眼睛，用一种很坦诚很真诚，绝对没有一丝挑衅的语气。
认真地说道。
“我……没……穿。”
她本就于心有愧，不想对她隐瞒。
夏野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大问题。
她机械地重复，似乎在自言自语。
“没……穿？”
却看见苏漾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夏野回过神来，尖声重复。
“你没穿？！”
苏漾红着脸回答：“没有。”
夏野再一次确认，神情紧张：“什么都没穿？内衣，内裤，袜子都没穿？”
“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苏漾看着夏野的神色，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很老实地回答道。
“那个……我手腕上带着一根发箍。”
夏野心头一震。
良久，她盯着苏漾，从牙齿缝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一句话。
“你！他！妈！的！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
苏漾很老实地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我没有。”
夏野一怔，她还真敢回答？
她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双手举起冰柠檬水，仰着头一饮而尽。
舌尖一勾，把一片柠檬拨入嘴里，大口咀嚼成渣渣。
剧烈的酸味在她口腔炸开，她的脸皱成一个包子，眼睛似乎有了泪花，转头看着角落里的季礼。
恨恨道。
“你可真有出息啊！”
短短几天，就把人家吃干净了？
哪怕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也不能交往三四天，就脱光了衣服为爱鼓掌吧？
夏野转头看着苏漾，虽然心里有了结果，但是还是在绝望中抱有一丝希翼。
万一季礼……他不举呢！
她看着苏漾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们俩……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