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策倒是无所谓，不过想来陆宝林还是没这个胆量敢刺杀的，最多做个内应。
将围场的事情定了下来，可长夜漫漫，总得寻个事情来打发时间。
听，衣裳落下的声音。
……
冬月十八，钦天监算过的好日子，天朗气清，适宜出行。
除了林暄妍等五位随行的妃嫔外，其余一众妃嫔基本上全来了宫门口送行。
其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心底嫉恨陆宝林与秋答应。
其余三位毕竟位份高，可陆宝林与秋答应何德何能，尤其是秋答应，一瞧就是靠着玉良妃才得了这么个机会。
可她们早在旨意刚宣布时，就在凝真殿表达了不满，奈何罗妃也帮着玉良妃说话，其余高位妃嫔除了个柯昭仪，没人站出来讲话，最后便这么定了下来。
越想便越气，一边低着头一边又用快冒火的眼睛往上去瞧陆宝林二人，得亏齐朝策没往这边扫，若是瞧见了只怕会在心里留下阴影，日后侍寝就再难了。
“来，”齐朝策看着林暄妍伸出手，“爱妃与朕同乘。”
林暄妍将手搭上去，仰头朝着齐朝策露出笑容，宛若一对璧人。
龙辇仍是与两年前一样，温暖舒适且宽敞，要不是行驶时偶有震动，完全不会以为是在一辆马车上。
不对，还是有不同的。
龙辇上多了几本话本，供林暄妍翻阅打发时间。
还有一套林暄妍在太初宫爱用的茶具，似是雨过天青云破处。
……
瞧着与两年前变化不大，一点一滴却又有不同。
所以林暄妍进了龙辇将斗篷给脱了后，就上前抱住了齐朝策。
安山一瞧这动静，立马退到了角落里，不言不语不给眼神，最好能呼吸都停住才好。
“怎么了？”齐朝策环住林暄妍的腰肢，轻声问道。
林暄妍摇头，从齐朝策的怀里抬起头，展开笑颜道：“就是想抱抱夫君了。”
两年前是扮做小太监偷偷溜上的龙辇，现在是光明正大的手牵着手上的龙辇。
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这么刺激吗？
林暄妍的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结果差点将自己逗乐，好悬没能维持住温婉的笑容。
林暄妍抱够了就想撒手，主要是两个人像木头桩子似的抱在一块儿太傻。
但齐朝策不撒手了，搂着人坐下，谁见了不道一句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可林暄妍难受呀，因为被搂着，整个身体都是斜着靠过去，脑袋只能靠在齐朝策的胸膛，没有着力点，靠久了脖子发酸。
且她嫌无聊，还要捧本话本来打发时间，便只能举着了，时间一久，手也发酸。
难受。
“夫君，”林暄妍将书塞到齐朝策的手里，“夫君帮我拿着书，手酸了。”
齐朝策原本也在看自己的书，这一下多了本书，自己还如何看？
干脆和林暄妍一同看了起来。
只是这一看，齐朝策就忍不住评判：“外男还能闯进知府内院？”
“没有路引，他们能私奔到哪去？”
“整日谈情说爱，还能考上状元？”
“……”
“夫君！”林暄妍忍不了了，“都是些供人娱乐的话本，吹毛求疵就没意思了。”
“纵是供人娱乐，也要讲究常识。”齐朝策不赞同。
“常识？好歹这里面男人是男人、女人是……”林暄妍急忙住嘴，但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齐朝策皱眉，“难道还有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的书？”
林暄妍尬笑两声，就想趁其不意的逃走。
但她就在齐朝策的怀里，一有动作就被发觉了。
“说，”齐朝策将人抱到腿上，“你整日里都看得什么书？”
这句话明明是对林暄妍说的，但安山只觉自己后脖颈冷飕飕的。
不应该啊，送去凝真殿的话本，都是市面上卖得最好的描写男女之情的了，怎么会有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的情节呢？
林暄妍无处可逃，只能眼神躲闪回答道：“……是从前看得一本书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那么个情节，所以才不小心拿起看的……”
从前？应该指的是玉良妃在闺中看过的吧，安山放下心来。
齐朝策眼眸微眯，“那么个情节，是怎么个情节？”
“……就是、就是……”林暄妍干脆闭上眼睛，“就是有个刚出生的婴儿没了母亲，应该他的叔叔吧……为了照顾他，胸前就鼓了起来，给他、咳，给他喂奶。”
虽然齐朝策已经预料到了情节离奇，但男人长胸还有奶水这件事，仍是让他反应了两息才消化。
他是知道有龙阳之好的，但男人像女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写男女之情呢？
“你从前都看得些什么书？”齐朝策颇为嫌弃。
“我、我看之前也不知道呀！”林暄妍委委屈屈，但是回答提高了音量，仿佛声音越大越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