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彼此没有退路
本来应该细嚼慢咽的一顿大餐，因为云滇一把手的出逃，导致张浩南和虞龙不得不狼吞虎咽。
连“紧哥”都高频出现在了各种市级电视台栏目，做产业解释和政策解读，六十岁的人加班到这个地步，让“紧哥”的很罕见地又做了一次嗓子保养。
不过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明白了过来，这次东北的工作做好了，他的退休生活绝对舒服！
“韩茯苓估计要跑，但是让黑水省的警察厅来配合，我看会出纰漏。京城派了人在滨城布控，省里这边，虞叔叔，你有多大胆子？”
“我其实都无所谓的，哪怕到站下车也可以。”
十七日早上，虞龙换了车悄悄来了冰城跟张浩南碰面，吃过饭之后，就听张浩南说要改变计划。
但给的答复还是很坚决，他是没有撤退可言的。
原本的节奏，过年之前收拾完韩茯苓集团都行，在“江湖”上，韩茯苓现在就是耳聋眼瞎，大部分小道消息都是有真有假，情报失去了准确性，那就没了太大意义。
而中央给她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在张浩南的极限围剿下，她在政商两界的操作余地都是零，“九幺幺港区爆炸案”更是把她逼到了墙角，她知道不是自己干的。
张浩南在冰城请虞龙吃了一顿凉菜，在冰城的机场火车站，虞龙抽调了北林市的警力，全部都是便装，一旦发现韩茯苓的踪迹，就直接带走。
更离谱的升级版谣言就是“财神爷”对东北出来的有意见，云滇那位在安东省主持过工作，所以就加大力度了。
但是……谁信？
现在营造出来的气氛，就是张浩南要整死她，不惜一切代价。
当初怎么干的莫小全，现在就是同样一回事儿。
紧接着就是“财神爷”下一步就是搞渤辽省。
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这可不就是对上了么。
很多人猜测云滇内部有人给“财神爷”通风报信，这才让“财神爷”拿捏住了一大把证据。
再加上云滇有些退休老干部，去年也参加了“长江农业论坛”，在基本建设和进出口贸易上，也确实有一些想法，于是两件事情被联想了起来。
不过这个谣言倒是止步了，因为冰城机关单位也打听清楚了，说是前年去年“财神爷”就搞过沈州那边，动静也不小。
这其中又有各种不实消息的推波助澜，机关嚼舌根的说法是云滇一把手在甘蔗种植这个项目上，挡了“财神爷”的道。
“看来已经跑了，对她的刺激有点大啊。”
让她开口会很麻烦，直接带走让张浩南绑去京城，虞龙以及所有参与活动的警察，都不会有半点职业风险。
韩茯苓主抓政法初期，也确实用到了他们不少关系，此刻放出来的风声，就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督办小组早就空降春城……
然后捅到了中央。
长安、蜀都过来的警察也是没想到这斗争激烈到了这个份上，内心忐忑的同时，又想到还有个高儿的顶着，倒也不再去想得太复杂。
这种冷暖到极端的不同氛围，进一步加深了韩茯苓的猜忌链，在九月十八日组织纪念活动时，韩茯苓交待了一些工作，然后没有出现在协商会议的纪念活动，直到活动结束，都没有见过她。
冰城混机关的人，至少一半在京城都有门路，有些直接就是当年东北局、以及东野的二代，消息灵通自然是理所应当。
本来以为还有渡过难关的机会，可是云滇一把手的出逃，直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督办小组手里的材料，肯定是张浩南递上去的。
小才艺一套一套的，诸多从高校出来实习的年轻人，也比往年的更有拼劲和朝气，组织和张浩南的会谈时，也时有高呼“浩南哥”的声音。
张浩南的“狂野”，是真的让人见识到了。
这种“狂野”仅从北林市的“暴力革命式”清算，就足以震撼蜀都同志好几年。
为什么说是“暴力革命式”？
一开始中央督办的，只是西兰县；后续升级为北林市的“卖官鬻爵”窝案。
按照全国范围来看，都是到此为止。
毕竟再搞“扩大化”，别说老百姓经不起折腾，干部也经不起，地方城市的全面停摆，损失是极其重大的。
中央现在的财政，兜底这么个窟窿，那就真是无底洞。
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总体替代方案，再加上人性上来讲，官僚会存在“做人留一线”的想法，地方上如果搞了串联，大家在“扩大化”的基础上再“扩大化”，那六十七个县全都来一遍？
有那个实力吗？
此时就需要一个被集火的“靶子”。
理论上随时要抛弃的“酷吏”是虞龙，这也是为什么张浩南问虞龙有多大胆子。
而虞龙也确实不像正宗“犬父”，到这个份上了，快刀斩乱麻的是他，那如有必要，扮演曹阿瞒麾下的“运粮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还没到那个地步，组织不是香堂会水的江湖堂口，没那么低级。
真正出来吸引火力的，是张浩南本人。
这种火，除了握手捏断韩茯苓手掌骨这种火爆行为，还有频频出现在了媒体上，不仅仅是传统媒体，还有新兴媒体。
“熊猫搜索”十分罕见在搜索量迫近度娘，就是因为“九幺幺港区爆炸案”，并且有大量联想词绑定了这件事情，这种热度，背地里没人推波助澜，怎么可能？
所以虞龙慌肯定慌，但理性告诉他，就现在东北的官场气氛，真有人仇恨“外来户”，第一个要杀的，只会是张浩南，不会是别人。
只是当韩茯苓失踪时候，虞龙就知道，这下自己是真的不用再担心被说成是“酷吏”。
恰恰相反，他是“能吏”“良吏”。
十九日，冰城和北林市都举办了一场规模相当大的招聘会，持续一星期，各种工程项目组是一个展区，而农业牧业林业的加工企业，则是另外一个展区。
这个招聘会涵盖了高中低三个档位，既有高级技术人员的聘用福利待遇，也有一线体力劳动者的薪资构成。
因为整个黑水省的基本月工资没有超过四百块钱，所以当“沙食系”开出逆天的千元月薪时，其轰动效应，完完全全地盖过了韩茯苓的杳无音讯。
须知道，去年整个黑水省的年社会平均工资是九千块钱左右，实际上中位数能有五千都是要打问号的。
关键是有些行业系统中的薪资就是一张白条，工资只是停留在纸面上，根本就发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双城大型招聘会，会如此的轰动，以至于连油城的临时工、编外工都蜂拥而至。
整整一星期，各种简历表格让会场的复印机直接赚回本。
二十二日，暹罗公主去长安访问，丁永、吕卫东、虞小龙等“沙食系”高管对外表示将出席暹罗公主参加的晚会。
“沙食系”在央视上走了一遍，算是小小地打了个国家级的广告，这也让招聘会上的人确信了这是相当牛逼的一个企业单位。
虽然不是国家的，但好像也没那么不上台面。
当天晚上，韩茯苓在滨城机场被抓，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她夫家过来的保姆。
她的“门生故吏”反应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二十五日，中央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工作小组进场，黑水省的省府大院发表坚决拥护中央打击腐败的政策，政务院在第二天也是空降冰城视察，算是做最后一点保驾护航。
二十六日，双城大型招聘会圆满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双城大型投资宣讲会。
各种项目终于见光，未来总投资规模高达一百亿从“传说”变成了现实。
“沙食集团”还会在北林市投资一个现代化牧场，以及与之配套的奶制品加工厂，并且会考察各地奶制品加工厂的条件，如果有并购需要，会对外宣布并购计划。
同时“吴县家具城”投资考察团，正式宣布考察兴安岭及其它地区林场，未来预计投资最少两家木材家具粗加工基地，并且跟铁道部签署了长期合作协议。
当发现不是只有“沙食系”的企业之后，一直在暗中观望的雪城市政府这才如梦初醒，然而这时候为时已晚。
稳住了冰城和北林市之后，为了表功，从心理上来说，剩下的官僚都要开始跟以前做切割，而做切割的最好方式，就是借别人的脑袋一用。
跟之前虞龙没有退路一样，冰城有些人，甚至是省府大院有些人……
此时此刻，同样没有撤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