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大雾散去。
“小弟，上班啦。”
秦淮茹在外边喊道。
“马上就来。”秦河如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
可惜没有镜子，只能凭感觉。
确认无误后，他才出门。
外边的人一看，忍不住称赞。
“小河，你这身装扮可真稀奇，跟领导似的。不过你还别说，穿上去挺精神的，大小伙子就是帅气。”
“啥叫跟领导似的，人家本来就是领导啊。”
“哈哈，看我都忘记了。”
“小河这身装扮，估计要迷倒好多姑娘。哎对了，小河你有对象了没有啊。没有的话赶明儿婶给你介绍一个，包你满意。”
大家打趣着。
一大爷，二大爷，秦淮茹，傻柱等人都在外面。
不着急的时候，大家都会一起去上班。
这是一大爷提出来的，说是能提升大院的凝聚力。
三大爷是小学教师，不跟他们一起。
许大茂和傻柱不对付。
傻柱在的时候他就不在。而且他经常下乡放映电影，有时不会去厂里，是以一大爷没有强求他和大家一起走。
“早啊，姐姐，一大爷，二大爷，傻柱……”
一一打过招呼，众人才向着轧钢厂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秦河如在思考要不要买辆自行车。
自行车的钱他是有了，就是还没有自行车票。
想买自行车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早就有这个想法。
采购科有六个组，每一组负责采购的物资都不一样。他在四组，四组经常需要下乡或者下村采购，平常时候，大家外出都是借厂里的自行车。
要是没有自行车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他需要一辆自行车。
“小弟，在想什么呢？”秦淮茹见秦河如心不在焉的，有些担心。
秦河如看过来，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我就是在想要不要买辆自行车。”
“自行车？”
“自行车！”
大院里的其他人一阵惊呼。
一大爷忍不住问道：“小河，你真要买自行车？”
自行车在这个时候，可是个稀罕物。
有钱还不行，还要有自行车票。
轧钢厂有自行车的，几乎都是干部。
像一大爷和二大爷，一个是八级钳工，一个是七级锻工，两人的级别在轧钢厂里，那是十分少见的。
尤其是一大爷，每个月工资高达九十九元。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自行车。
为什么？因为没有自行车票啊。
这年代，有钱不行，要有票。有钱没票，你的钱也花不出去。
“没有，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秦河如淡笑一声。
虽然如此，大家也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不亚于后世你朋友和你说，我想买兰博基泥一样。
“小弟，你可别乱花钱了。”秦淮茹劝解。
昨天刚花了两百多块买家具，要是再买自行车，那加起来就是三四百块了。
想到这个数字，她都觉得头晕目眩的。
现在她还没转正，一个月也就二十多块钱，算下来，一年是三百块左右。
就是说她一年不吃不喝攒下来的钱，秦河如只需要买两次东西就能用完。
妈呀，这也太可怕了。
秦河如笑了笑：“放心吧姐，我还没打算买，买的时候肯定会提前和你商量的。”
“那说好了啊，要先和我商量。”秦淮茹满脑子都是想让自家弟弟省钱的想法。
就像三大爷说的那样，有钱也不能乱花。这日子，就得精打细算的过。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厂门口。
“秦干部。”
“秦干部来了，这么早？”
几名保卫人员过来打招呼，还发了一支烟。
“是啊，劳动最光荣嘛。”秦河如说道。
接过烟，他没有点燃，而是放在兜里。
“好了，有时间再聊，先去上班了。”
“得嘞。”
“行，慢走啊。”
进了厂区，二大爷忍不住问道：“小河，你这干部等级很高吗？怎么保卫科的人对你那么熟悉？”
二大爷本身就是一位官迷。
如今见到大院中有人当了干部，他那小心思也在极速转动中。
要是和他把关系打好了，会不会也能当个干部？
二大爷心里想着。
“还行。”秦河如没有细说。
实际上，他和保卫科的人认识并不奇怪。
或者可以说，保卫科的人并不是熟悉他，而是熟悉整个采购科里的人。
因为采购科需要经常下乡下村采购，所以会时常进出厂门。
有时候，一些采购员会趁着下村采购而给自己带一些好东西。这种做法就像去鸽子市一样，不能被当场逮住。
几年前，大家做得还很隐晦，敢这么做的人也不多。
头三年，全国各地的粮食收成都不好。上面知道下面人的困难，对这种事像对待鸽子市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乎，整个采购部的人开始有样学样，每次下村采购都会给自己带点东西，只是不会带太多而已。
毕竟这种事不能明说出来，只是管得宽松罢了。
只要采购科的人意思意思，保卫科的人就不会检查他们采购的物资。
这就是保卫人员认识他的原因。
以前，是他发烟给保卫科的人。级别升上去后，就成了保卫科的人给他发烟。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回礼。
这种事，不就是讲究个你来我往嘛。
几人听到这模糊的回答，内心的猜测更多了。
傻柱和秦淮茹知道秦河如的级别，故而没有去猜测。
走了几步，大家一一分别。
众人的岗位都不一样，工作地点自然也不一样。
秦河如悠闲的走进采购部。
“别跟我走一起，昨天就是你磨磨蹭蹭的，害得我没借到自行车。”
准备进四组办公室的秦河如见有好戏看，也不着急进去了。
“强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巧了，说话的那两人秦河如都认识。
最先说话的叫陈建强，后面说话的是新人，刚来没多久，叫做王明。
陈建强一脸不耐烦：“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昨天都跟你说快一些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我这个月的采购指标完不成，我跟你急。”
这时，旁边走来一位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
“这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人家新来的同事都说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急眼？”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原谅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