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人心惶惶
这天，晴空万里，天气清爽。
通往丹心大殿的大道上，来往弟子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有两三弟子并肩而行，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听说了吗，镇南城被魔门攻陷，缉事司前去镇压，死战不退，他们的司主都陨落了！银刀使更是不计其数！”
“我怎么听说他们司主是落入了圈套被魔门围杀的？”
“怎么可能，那位司主可是突破成真人境了，魔门再有本事，还能阻挠一尊真君逃跑不成?吴师弟，你要去哪里？”
小道消息还没说完，他们旁边的男子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转身匆匆跑了。
听得同伴的话，这男子头也不回，背着身高声喊道。
“真君都陨落了，镇南城附近的城池肯定也不安全，我现在要回去修书一封，让家人赶紧北上，你们先去丹心大殿吧！”
许多过往的弟子，听到喊声，也只是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显然魔门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宗门。
“魔门还是小事啊~”
拾阶而上的荼幕，听得隐隐传来的对话，不由想起了当日在镇南城的所见。
“镇南主城，和两个副城内生活的百姓，足有上百万，若是彻底被转化成功，化作魔灾倾巢出动，恐怕大半个南越都要沦为鬼域。”
从丹霞大殿回来之后，荼幕就去了一趟藏书大库，查阅了许多关于二十年前魔灾乱世的秘闻，顺便捡一下《万寿星枢经》的气泡。
所以他对魔门，魔灾的了解，比丹霞宗其他弟子要多得多。
魔门的功法极为诡异。
一个普通人通过各种残忍手段，修炼出所谓的“魔力”之后，会被这些异力辐射诱发畸变，实力大增。
一月之功，抵得上正统武者修炼十年。
如果不是这种魔力会导致修炼者心智丧失，修行进度越深就越难以自持，最终彻底化作杀人怪物的话...恐怕这个世界的正统功法，就是这些魔门功法了。
想起那些修炼了魔门功法的武者外形，荼幕心里都不由一阵反胃。
那些魔者长得奇形怪状，千眼千手都是寻常，让人看一眼都会恐慌不安...
“不过，有南越，南圣两国的真人提前介入，镇南城的魔灾能不能成型都是两说，问题应该不大。”
“万药城离镇南城也足够远，地形崎岖难行，就算魔灾爆发，想要波及万药城也需要更长的时间，小姨她们的安全应该有保证。”
“话说那缉事司的司主，应该是为了调查紫眉金刀使死亡一事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慕容皇室传回什么消息...”
荼幕心中思索着，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宫殿前。
大殿中间，一座高炉日夜不息的冒着白气。
面容秀丽，白衣长裙的女子依在墙壁旁，捧着一本丹书，低头阅读，不时抬起眸子打量大殿门口。
甫一看到荼幕的身影，眼中异彩连连，立刻便主动走来打招呼。
“荼幕师弟！”
荼幕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秀丽女子，略一迟疑，才想起了眼前人的名字。
“这么巧，钱师姐，好久不见~”
从他开始修习炼丹术的这半年来，虽然没在丹心大殿租过什么炼丹室，但为了捡气泡，来的次数，不比丹心一脉的弟子少。
“嗯。”
钱师姐将发梢捋到耳后，露出白皙的颈脖，细声问道，“师弟，你来丹心大殿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雨馨师姐。”
“呃...”
......
炼丹室内。
呼呼~
链接在炉顶的排气晶管轰轰作响，不断抽出炉内的废气，防止杂质污染正在凝结成型的灵丹。
李雨馨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被珍藏在宽松的衣袍下的饱满曲线，顿时显露无疑。
她低下头看了眼，嘀咕了一句，“都快赶上师尊了...对了！”
手腕一翻，一个小瓷瓶凭空浮现在她手心之中。
打开瓶塞，凑近抽了抽鼻子。
“黄木芪，雨莲子，赭石参，还有...嗯，还有...”
她悻悻然的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打开瓶盖，一股的草木芳香缓缓涌了出来。
有了这两种十分相似的气味互相对照，她终于能够迅速分辨其中不同的气味。
“咦？”
她颦起眉头，脑海中闪过某种灵草的气味和功效，有些讶然。
这几种气味相符的灵草，加在益气散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这反倒让她不敢确定下来。
正考虑是不是拿去问一问师尊的时候，炼丹室的禁制被触动，青霞岩所磨制，极为坚固的石门被缓缓打开。
李雨馨抬起的眸子乍然一亮，惊喜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袭做工精细的华丽宫裙。
顺着妇人白皙的颈脖往上看去，有繁复的发髻高高挽起，插着金步摇，琉璃之类华美装饰，一股淡淡的雍容之气扑面而来。
丹香长老一如既往的美丽。
她板着脸，在环视炼丹室一圈，没有发现其他身影存在之后，这才缓缓的松懈下来，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笑容。
“为师今日有空，便过来看看你。”
云袖一挥，青霞岩门重新关闭，她来到李雨馨身旁，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手里拿着何物？”
“对了，徒儿想请师尊帮个忙...”
遇事不决找师尊，眼前就是一位炼丹大师，肯定能给出个确切的答案。
李雨馨将手中的两个小瓷瓶，一并递了过去。
“益气散？这种低级丹药有什么好问的？”
丹香长老疑惑接过，眼睛却忽的一亮，扭头看向自己的爱徒，“这瓶益气散，是你所炼？”
“不是。”
李雨馨如实回答。
“想想也是，这瓶益气散，就连我也练不出来。”
丹香长老遗憾道。
“没有这么夸张吧？这益气散虽然品相上乘，但若师尊这等炼丹大师出手，还不比他强过十倍！”
李雨馨的语气似乎不太相信。
“你这妮子平日里都学的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
丹香长老冷冷的呵斥道。
但眉目之间，却是不由的显露一抹笑意，解释道，“这益气散可不是品相貌上乘那么简单...”
“《益气散》的丹方，本身就存在缺陷，这瓶益气散的品相，已经达到了极限。就算是我亲自炼制，也不会比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