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十年而归
姚沐玩味着说道：“跑得挺快的，不愧是骑兵出身。”
众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尹石风并非是逃跑。
而是先一步入京。
站住时机。
。
当能看到皇都影子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年底。
太子站在群山之上，望着皇都感慨道：
“十年之期，恍如隔世。”
姚木在后面恭请说道：“新的一年随着太子归来，大卫将蓬荜生辉。”
许云溯没想到年轻的姚木也会官场那套说辞。
以前他只是懒得和朝堂上那帮老东西说。
如今太子归来，他才感到融入群体。
以前可能总觉得自己是个身外之人吧。
年龄不同，总是融不进去，许云溯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看起来朝堂群臣有必要年轻化了。”太子突然转头笑着说：
“像姚大人、许大人这样的年轻才干，以后必将得到重用。”
徐硕微笑回应。
他心跳有些快。
不是在高兴，而是微微有所担忧。
太子回国第1件事，不是想着老皇帝的身体，安于国家大计。
却在思考如何更换朝堂之臣，增添自己的心腹。
不像是明君所为。
他现在也不好判定。
太子之前表现出来的礼贤下士犹在眼前，不能说没有效果。
“没想到我们为了躲避截杀，走了一些近道，还提前了十几日到达皇都。
能在皇都过一次上元节，真不容易。”
太子苦笑着说道。
然后折身下山。
姚沐在旁边说：“以后殿下可以永远在皇都过节了。”
“希望如此。”
在皇都外城门前几百米外，遇到了皇城司的队伍。
领队的竟然是大太监齐和风。
很奇怪，他们是从岔路另一边骑马行来。
速度很快，非常着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见到太子一行，急忙下马。
齐和风领着两个理事过来行礼。
太子的脸色有点难看：“齐伯，陛下让你去接应本殿下。
接应到哪里去了？”
齐河风诚惶诚恐：“我们按照约定的路径，并没有接到太子殿下。”
太子冷哼了一声。
“我看你不是去接我的，而是准备灭口吧。”
齐河风身形倒稳，他旁边的两位理事差点摔倒。
“殿下说笑了。”齐和风擦了擦汗。
许云说不明白太子为何要敲打皇城司的司正。
难道发现了他有不轨之心？
皇城司乃必下心腹，不容外人插手。
齐和风与皇后那边应该并无瓜葛。
这时外城门打开，又一对皇城司的人骑马而来。
领队的是理事崔正信。
太子慌忙过来行礼。
然后再看到思政以及另外两位理事的时候，吓得脸色惨白。
虚汗频出。
他领的队伍里有马青云。
浩浩荡荡入城的途中，许云溯拉住了马青云。
“马指挥使，为何皇城司表现的那么奇怪？”
齐和风没有接到太子是正常现象。
但太子为何敲打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之后的崔政县李氏的表现就更显可疑。
马青云颇为心悸的说道：“你有所不知，陛下并未派遣司正前去接应太子。”
“什么？”许云溯吓了一跳。
皇城司司正乃皇帝私人所属，无派遣，上到司正下到指挥室，都不得随意出城。
齐河风作为司正，带着两位理事，不经允诺出城，已经是重罪了。
马青云手指捂着嘴巴。小声对他说：“陛下原先只派遣了一位理事去接应太子。
不过那位理事出城后便失去了联系。
凌云阁的司命烛火熄灭，代表他一出城就被人劫杀了。”
许云溯震撼不已。
在黄都周围截杀四品理事，这才是大手笔。
才是针对太子归国该有的阻拦。
所以对方有两手安排。
一面把去接应的人劫杀。另一面又亲自下场阻拦太子。
“所以司正出城又怎么回事？”许云溯同样小声的问道。
马青云依然后怕。
“齐和风带出去的两个理事，皆是他的左膀右臂，心腹之臣。
他俩名叫曾文，褚为。
即使在平时，陛下也很难见到他俩，都是齐河风在为他们派任务。
所以，这你应该懂了吧。”
许云溯明白，曾文楚为这两位李氏算是齐和风的下属。
不像其他理事都是由陛下亲自管理的。
“派出去的那位理事出事后，齐和风就上书一封送到了政事堂。
没等同意就立即带着两位理事，数位指挥使出城了。”马青云小声的解释完毕。
真是后怕。
司正的实力也不可探测，再加上两位理事，以及有尹石风这个内应。
如果真打起来，势必要两败俱伤。
“现在都平安回来了，司正还有两位理事会受到处罚吗？”
他们是冒着风险外出的，总该要有个处罚结果。
马青云一脸迷茫的摇头道：“陛下近日来身体每况愈下，早朝都不能上了。
皇后独揽大权，司正的事大概会被他压下。”
“呼！”
原来如此。
看起来回到皇都，也不能安宁了。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太子和皇后会不会鱼死网破，争的你死我活。
传闻里太子并非皇后所生，看起来是真的。
“枢密院副使尹石风回来了吗？”许云溯又问道。
马青云点头：“昨天刚到。
一路风尘仆仆，着急的样子，像遇到了什么事。”
许云溯哼笑了一声。
将尹石风的事告知了马青云。
马青云表示震惊：“没想到尹大人作为宰相，也......
还有梅大人？”
“这个目前尚不清楚，在外面遇到的庄园，私自售卖兵器有可能是借助梅大人的威望。
当然很大可能就是他自身的手笔。”
马青云怔然地摇头：“梅大人平时看起来很正直。
是个清官。
而且身处靖王和国舅左右争端之下，能做到刚正不阿，不像幸合璧那个老油条两边倒，非常不容易。”
许云朔则若有所思。
“在争夺下保持刚正不阿，而且不被清算，是不是也说明了他背地里已经与其中一方达成协定。
否则只能像幸大人那样装糊涂，才能保证自身不沾染任何一方。”
一番话瞬间把马青云点醒。
这才是赤果果的现实。
想要在权势夹缝中保持生存，要么依靠其中一方，要么只能装糊涂。
很难有在夹缝里保持刚正不阿，出淤泥而不染之臣子。
如果能遇到明君，还能追求一下。
但像大卫现在这种情况，仅用地命悬一线，气若游丝，难掌大局。
太子又在外十年未归，朝局混乱的一塌糊涂。
所以一些臣子才胆敢肆无忌惮做杀头之事，而没有后顾之忧。
比如司正、枢密院副使动了劫杀太子的心思。
又比如梅永寿中书侍郎在外售卖盐铁兵器之禁制。
以上种种皆是大罪，但在皇后的庇佑之下，大概率不了了之。
如此这般才是造成朝堂混乱、法正不严的祸端。
果然，第二日的早朝陛下还是没能起来。
许云溯听到风声，陛下的身体已经是风前烛，雨里灯了。
恐怕用不了多少日，皇都就会迎来一次洗牌。
与此同时，政事堂发布命令，将在上元节那天，为太子举行悦神祭祖仪式。
这是以靖王为首的政事堂的公开对抗皇后的开始。
肯定也得到了景佑帝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