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听周秉昆说到这层关系，乔春燕才明白怎么回事。
说到了马首长，乔春燕自然想到了想到马首长女儿马晓萍。周母说周秉昆就是马晓萍的保卫，可哪有保卫大年初二还要去，晚上还留在人家住的。
想到这些，本来大大咧咧的乔春燕，也不那么开心了。
知女莫如母，春燕妈一眼就看出来乔春燕心里有事，“春燕，你想啥呢？”
乔春燕缓了缓神，“没啥，我就是觉得秉昆哥现在真有本事。”
说完，望向周秉昆。
这顿饭吃饭七点多钟方才吃完，周秉昆陪着母亲一起回家。
喝了酒的缘故，周秉昆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去空间恢复一下体能，于是，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家。找了个地方，进到空间。
空间果然是最好的加油站，短短一个小时，不仅酒劲消了，身体各项技能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这样的感觉，十分好。
恢复差不多了，周秉昆看一下时间，还不到八点。
想到后天父亲和哥哥就要走了，明天一天要多陪陪他们，周秉昆决定去一趟郑娟家。
一方面把签到给的煤和食物送过去，再有，也想跟她和郑大娘商量一下，春节之后，她们干点什么。
于是，周秉昆从空间出来。踏着雪，向郑娟家走去。
来到郑娟家附近，找个僻静地方，再进到空间，取出煤和食物后，来到郑娟家门口。
与昨天半夜屋里寒气逼人相比，有了蜂窝煤，完全不一样了。进到屋里，整个屋子都暖乎乎的。
与郑娟矜持相比，郑大娘见是周秉昆，就像见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嘘寒问暖。
周秉昆清楚他对这一家人的意义，尽管郑大娘有些絮叨，他也没太在意。
见郑大娘说的差不多了，周秉昆开口说：“大娘、郑娟，春节之后糖葫芦就卖不了几个钱了，你们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做什么？”
周秉昆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郑大娘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周，春节这几天，我跟娟儿一直在想春节后做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到太合适的。小周，看来这一次又要靠你了，你帮着我们出出主意。”
听到母亲又求到周秉昆，郑娟不想让周秉昆为难，“周大哥，春节这一个月，我们挣了一百多块，顶上往年半年挣的了。实在要没有太好营生，我和我妈就接着糊火柴盒。等到天热了，再去供销社进冰棍，冰棍让走街串巷卖，也能挣不少。”
听完郑娟的话，周秉昆摇摇头，“糊纸盒，一个月只能挣十块钱，哪里够。郑大娘，这几年你们一直卖小货，有没有卖过鸡蛋？”
郑大娘摇摇头，“小周，鸡蛋倒是让卖，可是不好收啊。农村收的便宜，我跟光明也符合条件，就是农村太远，我跟光明折腾不起啊。”
这个时候，周秉昆想起十三太保老二高天说过，南城高瘸子在收鸡蛋，要是在他那里拿货，再去小市场卖，收入肯定比糊火柴盒要强。
想到这里，周秉昆说道：“我听说南城有收鸡蛋的，要是从那里拿货，再去小市场去卖，应该能挣到钱。”
“周大哥，能去小市场卖货了？”郑娟眼睛一亮问。
周秉昆点点头，“郑大娘和光明能去卖，你不能。”
“那也行啊。只要小市场能让我们卖货，我们就饿不死。小周，你说鸡蛋倒是好买卖，能不能帮我们找到卖家，我们好去进货？”郑大娘望向周秉昆，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妈，我们自己打听就完了，别什么都找周大哥。”郑娟真的生气了，说话开始不留情面。
“郑娟，你们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上哪去找啊。正月十五之前，货源给你们找到。至于小市场卖货，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们。不过。正常交的卫生费还是要交的。”
周秉昆让郑家人吃上了定心丸。
听完周秉昆一番话，郑大娘忙说：“小周啊，真的谢谢你了。你看看我们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也没啥能谢谢你的。”
说完，郑大娘的目光望向郑娟。
郑娟却没有抬头的意思，就像没听到一般。
周秉昆摆了摆手，“大娘，我什么也不缺，不用给我啥东西。你和郑娟要是都同意了，那正月十五之后，去小市场卖鸡蛋。”
“周大哥，就按你说的，我和我妈没意见。到时候，她们去卖鸡蛋，我在家糊火柴盒，在家给他们张弄饭。”郑娟甜甜说。
……
吉春，光字片，周家。
今天是大年初五，明天就是周志刚和周秉义离开吉春的日子了。
别看平时时候有磕磕绊绊的，真的要分开的时候，总是会不舍。
一清早，周志刚就一个人出了家门。来到距离光字片五里路的美大照相馆。
停好自行车，摘下手套，一只手把取照片的小票隔着玻璃柜台递进去。柜台里的另一只手接过小票，对着小票在装满大小不一纸袋子的纸盒里按号翻找，很快找到了要找的照片。
从纸盒里取了出来，又核对一下号码后，从柜台递了出去。
周志刚接过纸袋，从里面抽出照片查看：一家五口，一共五张，摄于一九六九年春节。
春节前，周志刚喊上全家人一起来美大照相馆照了这张全家福，真的在他离开吉春前洗出来了，他很高兴。
周志刚将装照片的纸袋子放进衣服下方的大兜里，小心地按一按，觉得掉不出来了，打开自行车锁，骑上自行车，向家骑去。
按照吉春的习俗，正月初五要全家吃顿饺子，美其名曰：封小人嘴。
今天周家人都在，周母擀饺子皮，周蓉和馅，周秉昆揉面，周秉义生火。
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笑容，每个人心里都怀着无奈。
明年上午，周志刚和周秉义一个要去西南、一个要去建设兵团，全家再想聚在一起，要等到两年后了。
两年不长，两年也不短，两年间有太多的变数。谁也不能保证，两年之后全家人能像今天这样团圆。
“妈，一大清早，我爸去哪了？”揉着面的周秉昆问。
“你爸取照片去了。”周母抬起头下意识向窗外望望。
“春节前照的，这大过年的，能洗出来么？”周蓉撩了撩刘海问。
“你爸说，要是洗不出来，就给他寄过去。”说到这里，周母的眼圈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