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大大小小一共准备了十六样礼。
a市连续一周都在下雨，让人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温絮和沈砚到阮家的时候，对方已经备好了酒菜，他们本来是想打个招呼逗留一会儿就走的，阮郑楠好说歹说，留了两人吃饭。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温絮还是和沈砚一起落了座。
见到温絮，杨清还是觉得尴尬，即便是做了很久的心里预设，可真看见丈夫多年前在外面生的孩子进了家，她还是不自在。
所以一顿饭的气氛很微妙，只有阮郑楠和沈砚间或的闲聊，以及阮郑楠试图让温絮融入这个家的寒暄。
硬着头皮吃完饭，温絮就想走。
杨清回了房间，阮郑楠有话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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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在客厅等，温絮跟着阮郑楠上了二楼。
温絮知道阮郑楠要和她说什么，看到他写满抱歉和感谢的脸，温絮轻声道：“不用再多说什么，本来做这个决定，我也不是因为你们。”
阮郑楠眼眶通红，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
他和杨清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温絮说了句“节哀”，准备道别。
“温絮，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阮郑楠哽咽了。
她不喜欢旧事重提，更何况，要接受道歉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恨你，你放心吧。”温絮垂下眼，道，“以后没什么事情，我就不会登门打扰了，希望你和杨阿姨早点走出来。”
温絮走到楼梯间，看见沈砚正坐在沙发上看邮件，他抬眸，轻声问：“结束了？”
“嗯，结束了。”她像是完成了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她的情绪一直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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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这些年温芮春给她建立的爱情观，让她永远不要和有钱的男人有所牵扯。
其实温芮春不明白一件事，家庭背景固然是一方面因素，但并不是全部。
阮郑楠只是没那么爱她罢了。
是阮郑楠的错，不是家世背景的错。
沈砚余光瞥见温絮的脸，临时调转了路线，往市中心的方向开。
最终车子停在了商场的地下车库。
温絮满腹心事，停了车才发现不是回家，她侧身问他：“你要买什么吗？”
“嗯。”沈砚带她进了电梯。
市中心的购物中心是全市奢侈品专柜最多最全的商场，沈砚掏出商场的限量黑金卡，给温絮刷了十几套衣服。
说好的为了下个月的沈氏集团周年庆买一套的，没想到沈砚愣是把她试过的没试的全都买了单。仟仟尛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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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砚满手的购物袋，她冷不丁想起了周京洛。
“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温絮想把沈砚多付款的十多套衣服退了，“我也穿不完。”
柜姐看了眼温絮，目光又落在了沈砚的身上。
“没事，买单。”沈砚还是固执地一套都没减。
“你干嘛买这么多？”出来后，温絮有些不太开心，“真没必要，好几套我平时压根就穿不到。”
沈砚：“穿不上，把衣帽间布置一下，也没关系。”
温絮停下脚步，和他讲道理：“你的消费观我不能接受，既然是命运共同体，是不是应该听一下我的意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完全没有其他女人那种奢侈品傍身的快感。
“好，我下次不这样。”沈砚拎着东西，认错态度良好，多少有点妻管严的天赋在。
沈砚也确实是听了话的，后来经过包包片区的时候，还是压抑住了想要刷卡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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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商场，沈砚把买好的衣服放在车上。
才下午三点，时间还早。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他说，“看好了回去吃饭吧。”
温絮回头看向沈砚。
他的脸上鲜少出现了某种期待的神色。
“不去了吧。”过了很久，温絮道，“沈砚，我们不是在恋爱。”
一句话，直接挑明了他们之间本就该如此清晰的关系。
尔后沈砚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知道的，你不用反复提醒我。”
入冬了。
整座城市都在持续降温，绿化带上的树叶落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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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突然觉得今天的冬天大概会很冷。
或许，以后每一年的冬天都会很冷吧。
*
周一，温絮因为工作和喻南舟出差去了c市。
暖舟确定了新品的代言人，是最近风头很盛的新生代小花旦陈岁。
这次的新品是喻南舟和她的联合设计作品，取名为“凋零”。
是一个极具悲剧色彩的作品，因为寓意是“破败的爱”，温絮之前一度有些担心消费者会不会买账。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
概念图刚出，预订的客户就已经突破了十万。
到底喻南舟的名字还是响当当，再加上这次的新品是和陈岁合作，话题还一度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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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爆火得机缘巧合，出道的第一部作品赶上了网剧发展的好时候，成了视频平台的年度爆款，剧里的主演和配角都一炮而红，身价递增。
剧里陈岁是女二，因为人设好，吸粉无数，很多大制作上赶着来找她演女一。
不过她后续的作品就有些乏力了，做主角的时候，反倒还没配角讨喜。
正是因为陈岁火得太轻易了，她对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没什么敬畏之心，耍得一手好大牌。
温絮和喻南舟的第一次登门造访，就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助理随了陈岁的性子，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让你们等等就等等，耽误了我们岁姐休息，她脸上多了皱纹，你们负得了责吗？”
喻南舟语气沉了下来：“所以到底需要我们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啊，这要看我们岁姐的心情了。”助理也没个准话，料定了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温絮起身：“陈小姐要是忙的话，我们改天再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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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谁允许你走的？”助理身后的门打开，陈岁敷着面膜姗姗来迟，眼神骄横，“你的时间值几个钱，还要我配合你的时间？”
温絮：“我的时间不值钱，就不耽误陈小姐了。”
“高奢品牌找我做代言都得等，你们一个三线的小品牌，在这里拽什么东西。”陈岁讥诮道。
“既然如此，就算了。”喻南舟站起身来，冷声道，“反正合同还没签，及时止损，对双方都没坏处。”
见两人不买账，陈岁的脸顿时就黑了。
“你们知道我背后的资本是谁吗？得罪我，你们不想混了？！”
“不知道，也不关心。”喻南舟微微一笑，“陈小姐要真有这个本事的话，拭目以待。”
“好！这是你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