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笑了，“知道你疼媳妇，但这淤血不用力揉是化不开的。你帮她揉时，要注重力道。不要因为她怕疼就心疼，不敢下手。”
“……”
杨初夏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痛占据了，什么也没听见。
太痛了。
她的身子扭成了一团躲闪着。
因为她的动作，医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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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抬头看了一眼程起，“你抱着她，别让她动。”
程起低头看向她，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的柔。
男人单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杨初夏整个人往前一扑，撞进了结实的胸膛。
原本充满药水味的鼻间此刻萦绕着男人独特的气息。
程起的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头，眼神示意医生。
无法挣扎，怀里的小姑娘低喃了一声，“好疼～”
程起喉结滚动，表情绷地紧紧的，“忍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后背的动作终于停下。
杨初夏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松开了嘴，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好看的眉头死死地皱着。
程起也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她，将她后背的衣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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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需要处理下吗？”医生注意到程起的手臂，问道。
杨初夏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只见程起的手臂上有一个明显的牙齿印，甚至有血丝溢出来，好像还看见了……肉。
“……”
这是，她咬的？
杨初夏被搀扶着坐起来，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的血。
“不用。”程起呼吸平稳，风轻云淡地道。
“要不，还是消下毒，处理下吧。”
杨初夏这时开口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声音有些哑，眼底满是懊恼。
她下嘴……有点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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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情形下，她根本没有自控力。
程起低眸看了眼手臂，声音低沉，“没那么娇气。”
他再次朝着医生问道，“还需要吃什么药吗？”
医生重新坐回椅子上，拿着一张纸，低头写着些什么。
再抬起头时，她将那张纸递给了程起，“你待会下午二楼的药房里让他们给你拿药，这些都是去淤血，还有补药。”
程起双手接过。
杨初夏探着脖子望去，字迹潦草，但可以看出，都是些中药的名字。
杨初夏好看的眉头紧皱着，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非要吃中药吗？”
中药很苦，她也怕苦。
“你的情况，需要慢慢调理，西药不太适合你。”医生开口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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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挺好的……”不需要调理。
“若真的怕苦，吃完药后，你可以准备点蜜饯。”后面那句话，医生是对程起说的。
程起微微颔首，将药单子揣进了兜里。
被完全忽视的杨初夏：“……”
临走前，杨初夏还是问了一句，“那个，他的情况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都见肉了。
“回去用消毒水消下毒就可以了。当然，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去打一针的。”
杨初夏抬头看向程起，眼神询问他。
程起用行动来回答她，扶着她离开了。
两人走出医院时，黑幕已经将整个大地都覆盖住了，程起的手里拎了一袋子的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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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时不时地低头瞥向那袋子，贝齿轻咬着唇。
这药她肯定不能带回家去煮，否则于奶奶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担心的。
要不然……就算了？
杨初夏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头顶上方传来了男人磁性的声音，“这药，我会煎好，你过来喝。”
“啊——”杨初夏闻言，摇头如拨浪鼓，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明显了，她又追加道，“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可以的。”
说到最后，她的音量明显变小了。
突然——
“阿起——”一道声音响起。
杨初夏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陈岚站在一棵树旁，手里夹着一根未吸完的烟，她的脚下还有好几根烟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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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一秒，空气似乎都安静了。
两人谁也没走近谁，就这么对望着。
那一秒，杨初夏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一分钟，又或者更久，杨初夏没忍住，低声道，“你不过去吗？”
程起没有说话，路灯打在他的身上，半是阴影的灯光衬得他的侧脸神情不明，鬼魅不辨。
“那，我先回去了。”杨初夏也很识相，想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她刚抬脚，还没迈开步子，程起扶着她的手紧了紧，沉音压声，那嗓子碾过她的耳垂，“我送你。”
“不用了……”杨初夏想也没有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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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陈岚走了过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程起，而后朝着杨初夏说道，“对不起。”
“嗯？”
杨初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愣。
陈岚解释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你受伤的。你放心，你的医疗费用，我都会支付的。还有精神损失费……”
“？？？”
她的解释，更让杨初夏一头雾水。
她努力将这些信息串联在一起，可却无法拼凑出些什么。
店档口被砸，跟陈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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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反应，陈岚大概也猜到了，但却还是开口道，“阿起没跟你说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往程起的方向望去，那双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一时之间无法分辨。
“……”
在来的路上，她有问过他，但他没有正面给她回答。
原来，是跟陈岚有关系啊。
陈岚再一次说了抱歉。
杨初夏扯了扯唇，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替程起挡下那一棍，是她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她。
她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可以承担后果。
陈岚目光紧盯着程起，往日里那双媚眼此刻盛满了祈求，“阿起，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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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的。
但程起却没有放手，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找存在感。
她此刻恨不得自己会遁地术。
没有得到回应，陈岚又唤了一声，“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