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夏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处，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紧，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空气似乎都在那一秒静止了。
由于程起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涌。
随着秒针的走动，杨初夏的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头也越垂越低，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不应该自作主张给他断桃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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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不方便。”
杨初夏猛地抬起头，那双眼亮如星眸。
老板娘却没有放弃，“只是加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而已。你女朋友连异性朋友都不允许你加啊？”
程起闻言，微挑了挑眉，侧目看了一眼杨初夏。
后者缩了缩脖子，眼睛乱瞟，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造谣”被当场抓包了。
程起也没下她脸，顺着她的话，“嗯，家教严。”
老板娘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忽然泄了气，“没意思。”
这时，前台也将那杯杨枝甘露做好了。
杨初夏走上前，伸手接过，程起快她一步，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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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杨初夏转头抬眼，询问男人的意见。
程起淡淡颔首，“嗯。”
两人并肩走出了奶茶店，杨初夏握着那一杯杨枝甘露，也没打算喝。
就这么走了一小段路，程起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一愣，紧接着又异口同声地道：
“你先说。”
“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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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舌尖抵了抵上颚，“你先说。”
杨初夏双手摩挲着奶茶的杯身，好几十秒才鼓起勇气，主动承认错误，“那个，我刚刚跟那个老板娘说，你有女朋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色，斟酌着用词。
可他那点微弱的情绪转变，恐怕得拿显微镜才能看得到的。
杨初夏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
程起看见她这阵仗，右眼皮子狠狠一跳，慵懒闲散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行了，我有说你做错了吗？”
杨初夏闻言，拿眼睛瞄了瞄他。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脑海里循环播放着他所说的话，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掰开理解。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是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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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什么？”
杨初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瞪大着双眼看向他。
对视上男人漆黑平静的双眸，她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杨初夏伸着脖子四周观望了下，这大晚上的，能去哪儿？
忽然，目光一定，小手一指，“要不，我们去那里？”
程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眉梢轻挑，“你确定？”
杨初夏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
网吧这种地方，在老一辈的眼里，那就是个不正经的存在。
那点迟来的叛逆心，让她有点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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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紧夏跟在了程起的身后，像极了小孩子误闯入大人的世界里。
刚一踏进门，一种浓郁的烟味扑鼻而来，在某种程度上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倒也没有觉得多难闻，更多的是好奇。
再往里走一点，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屋子的台式电脑，人也挺多的，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年轻男孩，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以及游戏交流的声音。
这里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程起跟网管在沟通。
“你好，几位？”
“两个机位。”
“好的，请问你们要上多久的？”
“一个小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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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管一顿操作下，给他递过来了两张纸条，“上面写着开机账户和密码，分别是32和33号机位。”
“嗯。”
“不需要身份证的吗？”杨初夏瞅着他手里的纸条，声音很轻，很是好奇。
“这里不用。”
程起带着她东拐西绕，终于到了标有32号和33号的电脑桌旁。
杨初夏傻傻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知该如何下手。
还是程起帮她开机，输密码……
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杨初夏凑近他，压低着声音问道，“你以前有来过网吧吗？”
由于两人靠得太近，小姑娘软软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处。
程起的动作一顿，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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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东张西望的，大部分人都是过来打游戏的。
她又将头转了回去，化身好奇宝宝，“你之前来网吧，都是干些什么的？”
程起滞了几秒，眉眼低垂，眼眸没有了自然的温柔，是极深的黑色，黑如可怕瘆人，没有感情，不通人性。
再抬起头时，他敛了敛快要漫出眼底的幽暗，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打游戏。”
“……”
不知为何，杨初夏莫名的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虽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程起问，“会操作吗？”
杨初夏将视线移向电脑屏幕，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的记忆，可却无果，便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程起脚一抻，椅子往后退了下，紧接着，他站起身，绕到她的身后，俯身，一只手撑在了电脑桌上，另一只手握着鼠标滑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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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只感觉一道阴影笼罩着她，专属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在上升。
男人薄唇轻启，“想看什么电视剧？或许什么电影？”
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侧脖颈处，令她心神一荡。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程起低眸看向她，喉结滚动，溢出了一声，“嗯？”
杨初夏身子微僵，屏住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都可以的。”
屏幕上的字体偏小了些，程起微眯了眯眼，脑袋往前凑了凑。
如此一来，他的下颌便撑在了她的脑袋上，距离不到两厘米。
杨初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突然就看见了屏幕上反射的他们的镜面。
黑色色调迷糊了一些细节，看上去，更为的暧昧。
那一秒，她的心律，似乎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