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是个熟脸。
林凡还记得，就是昨天在议事堂高喊“一剑破万法”，引起了好几位法修的不满的那位剑修。
剑修教武技？
好像，也合情合理哈……
跟随众人往演武场移动的时候，林凡再次掏出怀里的那份攻略，打开看了看……嗯～完全没有参考意义！
叠吧叠吧塞回去，晚点回去要告诉宿泽，他的信息有问题了。
演武场在主峰后山，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空地。从物道堂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
内门在主峰上每天早上都有两节大课，各种道法和武技的基础入门课来回往复地轮着上。
弟子们可以按自己的需求自主求学。下午偶尔也会有特殊的加课，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跟晚上一样，是让学生们自己消化和修炼的时间。
林凡在外门切了三个月的菜，跟她同批的内门弟子们也早听了三个月的课，大多有了自己的选择倾向。
选法修路子的大多对练体和武技没什么热情，就好像吴忆。
能坚持上这类课的，大多还是选了武修的弟子们。
但这次，因为长老亲自来逮人，物道堂里原本没打算去下面那节武技课的弟子们也不敢出声，都跟小鸡子似的，缩着脖子垫着脚，忙不迭地往演武场跑。
对武技感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但要是能得大佬青睐，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嘛！
活生生的分神长老啊！近在眼前的机会啊！傻子才不去！
不识人的新弟子到处打听那是谁，跟着人群一起前进的林凡也蹭了一耳朵消息。
“众所周知，这修仙界的剑修第一人，就是住在咱们长天门碎星峰的黎川真人……”
“不是长老嘛？”小弟子问。
“是长老啊！”老弟子白了小弟子一眼，“真人是对金丹境以上的修仙者的尊称，长老是咱们宗门职务，又不冲突！”
“哦哦哦，”小弟子连连点头，“您继续，继续。”
“黎川真人不仅剑法精妙，其人也如他那烈阳剑一般，刚正不阿，侠道热肠……”
“哦哦，”小弟子眼睛里的星星都要冒出来了，“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剑仙嘛？侠气啊！”
“就是啊！”老弟子听到附和，说得更来劲了。“他那把烈阳剑啊，听说能斩天斩地斩世间一切邪祟……”
“哇～”又是一片感叹。
老弟子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将黎川真人夸得像大罗神仙下凡，最后才叹了口气，惋惜道。“不过啊，他的烈阳剑好久都没出过鞘了，说是这世间已无对手……”
“哇塞～”
“好狂！好喜欢！”
“这就是剑道第一人的傲气嘛？突然觉得剑道也很适合我唉……”
林凡默默听着众人的议论，脑海中浮现大师兄的身影。
同是剑修，撇去修为不说，到底谁的剑更厉害些呢？
大师兄修的是怒剑道，不知道黎川真人修的是什么道？不过听他烈阳剑的名字，应该也是个刚猛的道法吧。
黎川真人降临演武场亲自授课的事不是秘密，等林凡他们这一波学生到的时候，演武场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满了。
要不是黎川真人亲自在前面开路，将他们这些最后从道堂赶来的学生带进内圈，光凭他们法修“柔弱”的身体，还真挤不进去。
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眼光，林凡一行人快速站好，挨得特别近，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才好抵御后排肌肉健硕的武道弟子灼热的目光刺穿。
黎川看起来是个亲和爽朗的人，随便说了几句开场，就逗得众人大笑。场上氛围在几笑之后，很快就变得融洽又轻松。
林凡看着这样的黎川，又想到了乐正远青……
黎川讲了些兵器知识之后，就拿着一柄木剑，演示了一套基础剑法。
可说是基础剑法，在黎川的翩若游龙的演示下，仿佛又变成了什么更高级的身法，让人看了，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脱离。
“都看清了吧？”黎川一个漂亮的收剑式，扫了眼鸦雀无声的弟子们，笑吟吟地问。
怪就怪在了这里。明明看起来很高级的动作，黎川的动作也连贯流畅，并没有刻意放慢，但每一个动作好像在脑海中都清楚无比，还能反复回味……
这就是高阶修仙者教导的效果嘛？
难怪大家都想当亲传弟子了！跟黎川一比，之前的武技老师教的那就是个渣啊！
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啊，这就是客观事实！
“看来大家都看明白了，”黎川眼看着弟子们的表情逐渐从梦幻回归现实，问道，“那么，下面有没有谁想按我刚才的动作上来演练一遍呢？我看看能掌握多少，有什么问题也好当场纠正。”
瞬间，无数手高高举了起来。
“我我我”
“真人选我，我专修剑道十年有余……”
“真人，碎星峰弟子在此……”
黎川笑容可掬地扫了圈参与积极性奇高的弟子们，对最前排一群缩手缩脚，刚从丹道课被他揪来，颇为不自在的一众法修笑了笑。
“还是找个没怎么接触过剑道的新弟子来试一试吧，这样才能更直观地显示出新手的困惑嘛，对吧？”
没有人会反驳他。
林凡一抬眼，果然跟黎川对了个正着。
“林凡，”黎川笑得眼睛都弯了，冲她招手，“你来试试。”
众法修见他手指过来，纷纷让开，露出了本就藏得不深的林凡。
林凡也没矫情，直接上前。
其他人庆幸的庆幸，遗憾的遗憾，但很快，有人对林凡的名字感到熟悉。
“……是那个五灵根突破练气的外门弟子吗？”
“好像就是这个名儿，是个女娃啊？”
“所以真人是为了这个林凡来的吧？”
“显而易见……”
众人的感慨林凡没管，她接过黎川递过来的木剑。
“不要紧张，”黎川对她笑笑，“能记得多少就比划多少，多少都没关系，尽力就好。”
黎川一步步退了开去。周围的议论声也随之安静下来。
林凡站在中间久久没动。
“她这是怎么了？”
“紧张了？”
“别是一个动作都没记住吧？”
“就这？”
嘲讽声刚起，场中人就动了。
她缓慢又精准地还原了黎川的每一个动作，连转身，垫步的角度都一般无二，只除了力道不足，四肢绵软，一遍基础剑术舞下来像是跳舞，空有其形，毫无劲气。
“好！”黎川等她收剑，第一个鼓掌。周围众人也跟着“啪啪”拍手。
林凡用袖子擦了下额头渗出的汗。
装不会可真不容易，看来，眼下这关，暂时瞒过了。
黎川看林凡的目光仿若珍宝，他走到林凡面前，笑容放大。
“好啊！好啊！观察入微，动作到位……根骨、天赋俱佳，是天生的武道苗子！你以前从未接触过刀剑吗？四肢动作如此稳定，不似新人。”
林凡哪里是没接触过，她十八般武器不要用得太熟。就是现在跟黎川这样的大佬交手，十招之内，还不一定谁输呢。但她不能认啊，解释不清由来。
眨了眨眼，她很快想到了借口，在众目睽睽之下状似犹豫地问：“菜刀算吗？我做杂役时就负责切菜，也许是每天切菜练出来的吧……”
见黎川怔住，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我现在刀工很不错。”
所有人傻眼。
菜刀……也是刀，这也没错。
“原来如此。”黎川恍然大悟地应了。
他这一应，仿佛就是认可。
心向武技的弟子们心潮翻涌。
所以……切菜对肢体稳定会有质的提升吗？
那……他们要不要也去练练切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