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卡娅离开机械教堂后，弗朗哥一路跟着卡娅来到了一处歌剧厅的建筑面前。
“拿好存储器，6小时候这里见。”
说完卡娅便把弗朗哥一个人丢在了剧场外，自己一人独自检票进入了大厅中。
看着离开的卡娅，弗朗哥也没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合格的“混沌卧底”最好是少说话多做事。
毕竟俗话说得好--言多必失。
摸了摸口袋中的两个数据存储器，在确认任务物品保存完好后，弗朗哥便进入了散漫模式。
是的，至少在他看来，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能整天正襟危坐的人。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该享受时无需刻意隐忍。
漫步在A-2王座区的街道上，弗朗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如这些街道两侧的建筑一样老了。
在经历过接近九百年的岁月洗礼后，很多事情都不太那么重要了，但很多并不代表全部。
正如同那些正在老去的建筑一样，有些东西即使被岁月侵蚀、消磨、甚至暴力破坏，都依然保持着他最初的棱角。
如果此刻能给弗朗哥的心里状态打一个最好的比喻的话，那便是一颗支离破碎但又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间商铺前。
“老板，来一包最贵的烟。”
当然，看见此时一身高级服装打扮的弗朗哥，老板自然不会怠慢。
很快老板就从身后，小心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而在盒子打开后，里面呈现的正是价值100w法郎一包的高级货色。
这些专程从太阳星域运过来的贵族特供烟，虽然比不上塔尖贵族们抽的那种极品，但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高级货色。
当然，即使是这种东西弗朗哥也很久没有抽过了。
一方面是弗朗哥买不起，一方面是下巢基本不卖。
也只有王座区这种，“相对而言的高级行政区”才可能找到这种好玩意。
随便瞟了一眼包装，弗朗哥就知道这是一包正品烟。
毕竟弗朗哥可是在上巢潇洒了好多年的人，这种东西基本属于法兰克三号贵族常识。
随手将100天鹰币甩给老板后，弗朗哥也不顾一脸感激的老板，直接拿烟走人。
是的，法郎疯狂贬值的风暴此时已经逐渐酝酿了起来。
哪怕现在只有法兰克三号上那群皇室，以及一小部分参与航运业务的大贵族知道星炬熄灭这一情况。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说该来的货运飞船几天没来也就算了，可这都快延期了几个月了。
聪明人早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说实话现在他们大部分除了囤积物资以及武器外啥也做不了。
这是一个名为“死亡”的牢笼。
在牢笼被打破或者受害者被完全吞噬之前，没有人能够离开。
不过这些暂时都和弗朗哥没啥关系。
撕开包装纸，弗朗哥将手中的贵族烟盒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那是一股清香，一股夹杂着自然气息的清香。
这一刻，弗朗哥仿佛得到了某种满足。
因为那是，菲丽喜欢的味道。
特法尔七号战役，便是那道弗朗哥心中永远无法止血的伤口。
唯有在这种略带太阳星域特产迷幻成分的香烟催眠下，弗朗哥才能在永无止境的深渊中寻回一丝生而为人的救赎。
默默从身侧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弗朗哥小心翼翼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深吸一口，弗朗哥并没有闻到其他底巢劣质残次品香烟中的呛人味道。
与之相反，这是一股温润且清香的味道。
当然，他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股幻觉罢了。
但幻觉又怎样呢？
这不过只是一个烂透了的世界罢了。
知道的越多，弗朗哥反而越回不到最初那种质朴的生活。
这是被历史大潮裹挟者的一种无奈、一种悲哀。
默默在附近酒吧中找了个角落，弗朗哥朝着服务员要了一杯啤酒。
为什么弗朗哥最后会选择投靠混沌？
是帝国的审判庭亲自从他手里抢走了菲丽；
是寂静修女们用手中的利刃逼着菲丽上的检测台；
是帝国战舰上的军队们，一齐用手中的武器指向了菲丽。
不论这其中到底蕴含着多少利害关系，但对弗朗哥本人而言这些理由已经足够了。
至于什么对于审判庭的狗屁忠诚，那只不过是弗朗哥迫于形式的抉择罢了。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那可能菲丽连那艘死亡之船都走不下来。
诚然，弗朗哥很清楚帝皇爱着人类。
甚至他也能理解为何最后那场战斗会打成那个样子。
可极度的理智，往往换来的也是极度的绝望。
在那种情况下人类帝国看上去似乎没有选择，可作为被牺牲一方的弗朗哥也同样没有选择。
在他看来，对于帝皇来说“人类”这个词里面似乎并不包含菲丽。
可如果只是菲丽的话，弗朗哥也许还不会直接选择投靠混沌。
但最可悲的是，他在失去菲丽的同时也失去了他最后的一丝念想。
希望就是这样宝贵的东西，特别是对于弗朗哥这种已然被深渊吞噬之人。
只有见过光明之人，才能理解黑暗的恐怖。
而此刻，卡尔便是弗朗哥眼中唯一的希望。
一口闷酒下肚，弗朗哥的心情似乎略微好转了一些。
不过就在弗朗哥感慨命运得无常与现实的讽刺时，一阵灼烧感突然自他的指尖传来。
低头一看，原来是在不知不觉中弗朗哥手中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唉，造化弄人啊。”
默默感叹一句后，弗朗哥准备再掏一根新的烟出来“续杯”。
可还没等他的手伸到腰包里，周围的一切突然发生了巨变。
一阵剧烈的震动，突兀的自脚下传来。
这一刻，弗朗哥感觉整个人被扔到了一个搅拌机里一样。
不过好在多年的审判官仆役经验，让弗朗哥至少不会像旁边那些尖叫不止的人群一样手足无措。
可这还没完，在剧烈的震动中，弗朗哥周围的一切突然陷入了黑暗。
见状，他立刻条件反射性的掏出了打火机。
可就在他刚刚点燃打火机上微弱的火苗，准备看看啥情况时。
随着光源亮起，眼前的景象直接让弗朗哥“san值”狂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