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老王吗？”
于鹤鸣从一座十几米高的垃圾堆上跳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在稳稳落地的时候还顺手把一个机械人的脑袋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巨大箱子里。
在他旁边，瘦猴似的小孩用一种敬畏和艳羡相混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大，而另一个黑兜帽手下则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老王身上。
王钟毓歪头看了看那个箱子里的各种杂物然后才朝垃圾场老大开口道：“我就来这儿随便看看，我那边下次拍卖会还差些东西凑数。”
于鹤鸣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你这家伙在走之前还想从我这里拿货坑人？”
于鹤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若不是已经合作了好几年谁能想到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超能学院学生会和黑市有联系？
王钟毓耸耸肩，没在意对方的奇怪眼神，而是蹲下身一边挑拣箱子里的杂物一边说道：“你这的东西其实好玩意儿还是不少的，唔，这可是有颗好头啊……”
王钟毓也没耍弄什么“假装不在意好货，先问次品价格”之类的小聪明，自己的确是同时获得了机械系和异能系双系学位的人才不假，但他这个合作者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毕竟人家是靠干这行活命的，论在垃圾场淘宝他的确是自愧不如的。
于鹤鸣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王钟毓仔细检查那颗有些狰狞的金属好头颅，此时王钟毓正透过机械脑袋上的那个裂缝检视里面是否还有线路和芯片。
于鹤鸣叹了口气，说道：“芯片少了一个边角，还没接线检查，所以具体情况未知。”
王钟毓点点头，从身后掏出一个手电筒似的玩意儿扔给了于鹤鸣。
瘦猴看到“手电筒”后微微一愣，然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黑兜帽一开始是注意着王钟毓的手，看到他的手指离那可怕玩意儿的开关很远、并且这东西的后面的凹槽是空的，这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于鹤鸣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有些沉重的“大号手电筒”，他不用看也知道对面的老朋友肯定是不会附赠能量块的，一方面是那个机械脑袋不值那个价格，另一方面是他熟知这个老朋友对安全的重视，正规超能学院的家伙似乎有按武器操控手册进行安全操作的习惯？
于鹤鸣用手指摸了摸“大手电”侧面的几处凹痕纹路，然后才开口道：“一个机械脑袋，还要其他货吗？”
王钟毓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他的黑市，唔，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地星联邦首都星第二十一区黑市，也只是缺少一两件压轴的东西而已。
当然，这个机械脑袋自然不够压轴的资格，但它也许可以成为王钟毓作品的一部分。
那样的话，“压轴”就有了。
王钟毓摇了摇头，在和垃圾场的朋友聊了几句后就返回了黑区。
他的实验室违规甚至违法的地方有些多，所以也只能建在黑区了。
“嗡。”
烂尾楼的电梯打开了。
王钟毓一边打哈欠一边按照一定顺序按了六个电梯按钮键。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电梯居然亮灯了。
像是恐怖片烂俗桥段似的：白炽灯亮了一下后就又灭了，然后本来是显示安全的绿灯突然变红闪得像是夜店的蹦迪灯，之后电梯以不适合正常人类的速度迅速坠落、好似自由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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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灯还显示着负三层，但电梯却仍在坠落，在又下坠了十几米后这才逐渐放缓速度，而此时电梯里的灯光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欢迎回家，我的主人。”
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王钟毓打了个哈欠，说道：“菲尔，将今天的这个声音备份一下。”
实验室智能菲尔温柔地开口：“已备份，语音包编号05，对了，您似乎很高兴，想必是有所收获？”
王钟毓随便地摊摊手，没回答机械智能，但意思却挺明白的：没有收获我能回来吗？
王钟毓迅速地走出了电梯，穿过了一条看似空旷安全的走廊，然后又通过了一道大门走了一段楼梯这才走进了基地深处的微电子实验室。
微电子实验室里有一个老头正在操作一台仪器依次检索几枚芯片的信息，听到身后的声音后他把仪器变更为自动检索并记录的模式然后才回头看向年轻的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
“老板，您回来了。”
老头虽然在和自己的年轻老板打招呼，但他的一红一黑两只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老板手上的那颗机械脑袋，那眼神像是条见了肉的饥饿老狼似的。
王钟毓点点头，说道：“联邦军用产品，按理来说是该被销毁或回收的……”
王钟毓话说到一半，似乎有些感到奇怪，在摸了摸下巴后才继续说道：“受损痕迹是激光武器，芯片也损伤了一点。”
老头皱了皱眉，左眼看着王钟毓的脸，红色的右眼却是转动了几下：确认为光剑痕迹，芯片受损度3%
王钟毓把这颗头放到了拆解机里，老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阻止。
老兀鹫刚才似乎是在思考拆解出芯片和直接接线检查哪个收益更高？
王钟毓认认真真地将那块芯片拆了出来，然后说道：“菲尔，架设临时子网、注意区域内电路隔离。”
“已于一分钟前提前预备完成，自检无误。”
菲尔又恢复成了冷静的年轻男声，他的实验室模式一向是一丝不苟的。
王钟毓点点头，在芯片上面接上了几根线路。
老兀鹫用金属左手挠了挠花白的头发，看着屏幕说道：“老板，这芯片数据好像读不出来了吧？”
王钟毓还在操作着什么，但屏幕上还是什么数据都没有。
老兀鹫叹了口气，又说道：“唉，这他妈的地星联邦果然是连口剩饭都不给人留啊！”
老兀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
王钟毓神色平静，一言不发地将芯片取下，然后从兜里拿了一根笔，皱着眉看着那块芯片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在老兀鹫惊愕的目光注视之下，这个家伙竟然用笔射出激光将那块缺了一角的高级芯片和桌上的一块民用芯片给焊在了一起！
没错，粗暴地将两块芯片焊在了一起！
老兀鹫嘴唇哆嗦了几下，红色的仿生义眼和黑色的真眼睛都露出一种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才变成一种似乎是痛恨败家子的意思。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王钟毓就已经把焊在一起的两块芯片，哦，或许现在算是一块芯片了？
总之，他就把那块还冒了一缕烟的玩意儿给接在了检测仪的接口上。
“啊！？”
老兀鹫又被震惊到了：这东西居然，居然能读出数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