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好
三首歌毕，陆远重回主桌。
小贾举杯，情绪有些激动：“老大，谢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贾顿时绷不住了，眼眶微红。
跟了老大这么多年，老大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这样的煽情话。
要不是贾某人是一介男身，此刻都恨不得加入巨头帮，成为巨头之一，以身试验，让老大早些开光。
想到这，小贾叹了口气，以如今的局势看来，老大开光之日，依旧遥遥无期。
巨头不急小贾急啊！
“我们该去敬酒了。”徐姐提醒小贾。
小贾哦了一声，然后低声对陆远道：“老大，今天林主管的情绪不对，你要不要去安抚安抚她？”
陆远目光一瞥，此刻林主管喝下了第八杯酒，双颊绯红，眼神迷离。
他犹豫数秒，还是起身，走向巨头桌。
直接来到林主管身旁，陆远轻俯身，道：“别喝了。”
“陆远你来了，咱俩干一杯。”
陆远：“你喝醉了。”
“这点酒，不至于。”
陆远点头，“行吧！你随意，等下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也没多劝，转身准备离开。
不料，林主管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
几个巨头都不自觉蹙眉，她们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陆远：“怎么了？”
“你送我回去吧？”
“我？”陆远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等会看下。”
巨头们的心理波动又来了——个人觉得，男孩子还是要勇于拒绝比较好。
林主管轻轻点头，“嗯。”
待陆远走后，李璇给林主管倒一杯饮料，“学姐，喝点这个吧，不喝酒了。”
“李璇，你真好。”
“学姐，你忘了吗？当年你对我也很好的。很经常请我吃零食。”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家大业大啊！”林依依尴尬一笑，“好怀念那个时候。”
对于这个，李璇并没有接茬。
她并不怀念那个时候，她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虽说陆远还是把她当妹，但她和陆远的关系，却达到了史上最巅峰。
她可以肆无忌惮去蹭陆远的饭。
她可以随便吃陆远的零食，
她还能随心所欲进出陆远的家。
这是林学姐最坏的时代，却是李某人最好的时代。
“学姐，我们得向前看。”李璇安慰道。
“嗯。”林依依语气失落，“我明白。”
是时候向前看了。
……
很快的，宴会趋于尾声。
陆远大部分时候都坐在领导桌，和老爷子瞎扯淡。
虽然老爷子很能讲，但陆远还是注意到，他咳嗽的频次变密集了许多。
且从头到尾，老爷子没喝一口酒，没点一根烟，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老爷子一辈子烟酒、女人不断。
不管是处在人生的巅峰或低估，都未放弃过这三样爱好。
但现在，却只剩女人了。
好像……也还行。
纵使老爷子意志强大，最终也没能克服这个软肋啊！
老爷子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小陆，爷爷怕是看不到你结婚了。”
“别乱说。”
“哈哈！”老爷子挥手叫来李谦，“我累了，你叫老李来接我。”
“不用，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算什么回事？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小谦，别怂啊，代爷爷把李家的气势打出来。”
李谦鼻头一酸，用力点头，故作轻松道：“好咧！”
老爷子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对李谦和陆远道：“以后你俩结婚，一定要办得比这还热闹。”
老爷子眼中满是遗憾，“这俩臭小子，终究没让老子抱上孙子。”
老爷子走后，李谦颓然坐下。
“陆远，我想结婚了。”
“哦，和谁？”
“和谁不重要，只要的是结婚。”
“呸。”陆远翻了个白眼，“你非逼着老爷子打断你的狗腿，是吧？”
李谦叹了口气，“我后悔了。这些年，我为什么这么爱玩呢？”
陆远：“呸！”
“陆远，你呢？咋想的？”
“顺其自然。”陆远回答。
李谦一惊，这回答，不像是他那无情无欲陆老弟的答案啊！
要变天了。
陆老弟情窦要开了。
是谁？让陆老弟逐渐敞开自己的心扉？
李谦也卷起头脑风暴——
是曼婉？还是楚然？亦或是陆老弟一手提携的静美？
这三个，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孩。
李谦偷偷打量巨头桌，想要观瞧瞧哪个人的目光现在停留在陆老弟身上？
楚然和一姐在聊天。
静美在照顾她那活泼且闹腾的老弟。
唯有……小璇的目光，正投向这边。
这……绝对是巧合，睿智的李谦没有多想。
等等，除了小璇，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林主管。
原来是她。
这是一道五选四的答题，李总裁在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后，直接选择了唯一一个不正确的答案。
他问陆远：“你和林主管怎么了？”
“我和她……”陆远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知道吗？林主管递交辞呈了。”
“什么？”
“她还在试用期，所以，离职只需三天。”陆远道，“下周，她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公司了。”
陆远大惊：“为什么？”
他总算知道为何今日林主管情绪不佳了——原来是工作干得不开心啊！
陆老师心想，本着老同学的情谊，他得去安慰安慰。
就算离职了，还是一辈子的好同学。
……
最大的否定是，因果倒置？
是因为情绪不佳，才选择离职。
而非因为离职才使得情绪不佳。
而情绪不佳的缘由，是因为你。或者说，是我意识到，你的世界，已经没我的容身之处了。
林主管从归来到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月。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筹划，步步为营，还是有机会的。
但这种期望在楚然和一姐告白后，轰然破碎。
他开始有区别对待的人了。
她很了解陆远，陆远与人相处，总是保持着距离感。
但一旦，能让陆远敞开心扉，那必定会收获陆远毫无保留的感情。
比如李家老爷子。
比如……半个李谦。
比如……三分之一贾助理。
以及现在……四分之一的楚然和顾曼婉。
反正，没有她。
她很想挤进去，但好像……没位置了。
今日，她决定做最后一博，她希望得到的答案能跟十年前有所不同。
……
陆远走到林依依身旁，兴许是喝了不少酒，林依依趴在桌上小憩。
“我送你回家吧？”陆远主动道。
林依依红着眼眶，抬起头，嘴角微微散开，“好啊！”
林依依踉跄起身，陆远轻轻扶住她。
“干嘛喝这么多？”
“就是突然想喝。”林依依道，“算是跟这么多新朋友道别。”
陆远嗯了一声。
看来林主管还是很热爱这份工作嘛！
“以后……继续加油。”
特么的还是这种敷衍式的鼓励话。
林依依道：“今天，我不想听你讲这个了。”
“哦哦，理解。”陆远点头。
刚离职的人，都不会乐意聊工作，那就聊生活嘛！
高情商的陆远自信一笑，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刷牙。”
神特么的好好刷牙？让林主管都为之一怔。
“好好刷牙是个什么鬼？”
“只有保护好牙齿，才能吃好饭。只要吃好饭，才能睡好觉。只有睡得好，刷牙才认真。内循环了解一下。”
林主管莞尔一笑：“够严谨的。”
“嗯。”
两人走到停车场，由于陆远今日光顾着唱歌，并未喝酒，所以道：“我开车吧，开你的车！”
“好。”
“你家在哪？”
“我不想回家。”
“那……”
“陆远，我想回高中看看……”
陆远点头，“行。”
……
大概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高中校门口。
林依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牌，“那里。”
“什么？”
“就是在那里，你送我同学录。”
“是么？”陆远对这段的记忆有些许模糊了。
“我就知道你忘了。”
“倒也不至于全忘。依旧记得，你当时出国了。”
林主管：？？？
一句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下车吧！”林依依道。
“嗯。”
“陆远，你说坚持做一件事，一定会有结果吗？”
“嗯，我其实很相信坚持的力量。”
“未必吧？”林主管道，“如果当年我没走，坚持不懈地继续追你，也不一定有结果吧？”
林依依心想，被我下套了吧？
虽然答案她早就知道——就算再继续追下去，也没任何意义。陆远不会对她动心的。
但她还是想听陆远亲口讲，算是给自己最后一击。
陆远看着林依依，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看着她。
“会吧！”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林依依的意料。
“嘿。”陆远咧嘴一笑，“应该会吧。”
林依依愣在原地。
陆远终究不是石头。
现在的他，都能被一姐，被楚然，兴许还有李姐，逐渐融化。更何况当年还是高中生的陆远？
那时候陆远刚来这个世界，他封闭自己，但其实比谁更渴求被爱。
曾经有一个女孩，在他的高中生涯吵吵闹闹、蹦蹦跳跳。
她真的很漂亮，没有化妆但依旧白皙干净的脸，永远是校服加白色的小布鞋，跑向陆远的时候马尾辫一晃一晃，做操的时候一丝不苟，认认真真。
他真的差点就沦陷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毫无资本，一无所有。
林依依明白了，脸颊上挂着泪珠……和笑容，“差多少呢？”
陆远没回答。
“我了解你的……”林依依道，“她们出现在你的世界后，就注定你的世界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林依依抽泣着，“我就是想知道，这个让我遗憾的答案是什么？”
差一年？
还是差一个大学生涯？
亦或是差工作后的陪伴和鼓励？
陆远看着高中校园里的红旗迎风飘扬。
青春总是充满遗憾吧！
“差一个转身。”陆远道。
……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林依依缓步离开。
陆远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林依依突然转身，“陆远，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留下来。”
“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吃饭，好好发育……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跟着你的脚步慢慢往前走，好不？”
陆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