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你一万块，你且说着，我看你说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如果说的东西有用，我再加钱。”叶小凡手上也不宽裕，但是为了能获得更多信息，他还是选择先支付中年男人一笔钱。
中年男人迟疑再三，答应：“行，那你先给我钱吧。”
叶小凡跑到外面管李子明借了一万块现金拿给中年男人，略有歉意地对李子明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这全花的你的钱。”
“算借的，不是我请你们的。”李子明边掏钱边不忘强调。
“李长老，你带了多少钱？要是不够怎么办？”侯国宇好奇问道。
“不打紧，这鬼市里多的是我们盗门的人，多了不敢说，几百万还是借的出来的。”李子明跟侯国宇吹牛逼。
鬼市里盗门的人多不假，他们手持大量现金也是真的。
不过以李子明的脸面，也就借个几十万，几百万那真是夸下海口了。
“这么多？他们不怕你借了后不还吗？”侯国宇听着几百万的数字，感觉有些晕晕乎乎。
李子明解释：“那怎么会？大家都是一个组织里的人，知根知底。”
“再说了，我们是什么？偷儿！”
“谁敢不还，债主们就自己过去取了。”
“到时候除了本金恐怕还要顺手多拿点利息呢。”
屋子里，叶小凡将拿到手的一万现金交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点了两遍后将钱放入皮夹子。
“从哪儿说起呢。”中年男人用手搓搓裤子，显得有些拘谨。
叶小凡冷眼瞧着，感觉这中年男人似乎也不怎么来鬼市，有些紧张的样子。
“就从他们和晋商的关系说起吧。”叶小凡想了想选了一个话题切入点。
中年男人下定决心：“这个东西我知道的挺详细，你至少得给我五万块。”
“先说吧，真是我想要的消息肯定不亏了你。”叶小凡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吧。”中年男人有些无奈，娓娓道来自己所知道的：
“这伙木刺夷教徒，不是我们中原人，而是西边的阿拉伯人。”
叶小凡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中年男人继续补充道：“当年晋商鼎盛之时，把控了陆上丝绸之路，东至日本的漆器、纸扇，朝鲜的人参，北至俄罗斯的皮毛，西至阿拉伯的珠宝香料，无有不贩卖流通的。”
“这晋商做生意的规矩，和外地生意人还不太一样。”
“晋商从来只做大买卖，不做小买卖。”
叶小凡不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此时似乎是说到了自己擅长处，也不紧张了，侃侃而谈：“大买卖，意思就是只做大宗交易，尤其是和各地统治者之间进行交易。”
“晋商基本不做老百姓的生意，都是和官方做生意，前明时期做北方军镇的生意，贩卖粮草盐铁马匹，前清时候更上一层楼，开钱庄做汇兑生意，因此几百年来都得到官方的保护。”
“你说跑题了，咱们说木刺夷呢。”叶小凡提醒道。
中年男人咳嗽一下，有些失态：“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
“晋商当初既然要和阿拉伯世界做生意，自然也要在阿拉伯世界找到一位靠山。”
“可是阿拉伯世界各国林立、各教派互相争斗，想和他们平稳做生意还真不容易。”
“后来机缘巧合，当时的晋商队伍认识了当时“木刺夷教派”的领袖——”
“叫‘山中老人’是吗？”叶小凡出言补充。
他不能表现的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不然对方很可能漫天要价，也可能随意编造情报。
中年男人深深看了眼叶小凡，他也没料到叶小凡居然知道这么多情况，看来自己想挣钱也不容易。
“不错，‘木刺夷教派’的首领就是叫做‘山中老人’。”
“这‘木刺夷教派’靠着劫掠商旅、绑架暗杀等手段积累了巨额财富，但是因为名声太差，当地的国家和城市都不愿意同他们来往，更不愿意和他们交易。”
“晋商却没有那么多顾及——和谁做生意不是做生意？”
“因此晋商就和‘木刺夷教派’达成了合作，由晋商将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入木刺夷教派的老巢，而木刺夷教派则靠着晋商变现自己掠夺来的财物。”
“和木刺夷教派合作后，晋商不仅获得了一个大客户，还在战乱遍地的阿拉伯世界获得了一个强有力的保镖，双方的合作也越来越深，甚至于晋商还几次请木刺夷出手刺杀自己的生意对手。”
听到这里叶小凡皱起眉头：“难道说木刺夷教徒们在中原的活动都是受晋商指使？”
不过他心里虽然猜疑，嘴上却没有说出来，静静看着中年男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中年男人却不说话了，满脸讨好地看着叶小凡：“您看我说的这些，值几个钱？”
叶小凡会意，跑出去又找李子明借了十万块钱。
中年男人看到进屋的叶小凡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现金，眼珠子几乎都要冒出来，伸手就要去接。
“啪。”
叶小凡一把打掉中年男人伸过来的手，从钱力抽出一小沓递给他：“这是一万块，你继续讲，后面要是有重要的，我再给你。”
中年男人尴尬地收下钱，继续说：
“这木刺夷当年也算风光无两，可惜遇到了蒙古大军，老巢都被烧成白地，只剩下一些余部继续活跃在各地。”
“那晋商和木刺夷的联络就此中断了吗？”叶小凡追问。
如果晋商和木刺夷之后没了联系，那对面这人的情报恐怕就很局限了。
“那倒没有。”中年男人继续说：“当年我们和蒙古人也做生意来着，他们一路打，我们就一路跟着收购他们的战利品。”
“蒙古大军西征的时候我们也跟着去了。”
“我们？”叶小凡敏锐抓到这个词：“看来阁下就是晋商一员了？”
“我——”中年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泄露了身份，此时想找补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唉，您也别多问了，我也不能多说，但是跟您说得东西都是句句属实，您放心。”中年男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