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公主收了笑容，嘴角抿成一条线，“二皇兄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你……”二皇子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宁馨公主敛下眼，纤长的睫毛蝶翼一般抖动，“若是父皇知道，对我也不会容情。二皇兄，你不是要看我的诚意，你是想让我死。”
二皇子十五岁时，因为不受宠的小皇子背后说了他坏话，夜里就让人将那个小皇子推推入湖中，让本就体弱的小皇子风寒入体，没几日就没了，生下小皇子的那位失了宠的妃子也跟着去了。
这件事虽然没人说是白延文做的，可宁馨偷偷听到过宫人说话，也问过三皇兄。
所以宁馨纵然受宠，却也害怕白延文这个二皇兄。
若不是父皇母后不但不会帮她，若是知道她如此想还会禁她的足，教训于她，宁馨是不会找二皇子合作的。
本来她还有些踌躇，可她一想到成了笑话的及笄礼，宁馨就恨不得立刻弄死洛九娘。
白延文摇头，“你若如此想，我也不能如何。好了，很晚了，我要出宫了。”
宁馨公主冷冷一笑，道：“二皇兄，你可想好了，三日后洛九娘就出宫，算上今夜，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二皇兄已开府，贵妃娘娘今日又受了申斥，二皇兄总不好以同贵妃娘娘请安为借口吧？你若这样做，会不会给母后和太子手中送去一个把柄，让父皇觉着你对他的话不满？”
二皇子就算拿太后做筏子，都不会用贵妃娘娘做筏子。
“及笄礼后，父皇就要给你挑选驸马了。今天一场闹剧，宗室勋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馨，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宁馨公主狠了狠心，道：“若我按二皇兄说得做，你可会帮我？”
笑意在二皇子的嘴角蔓延，“你是我的妹妹，皇兄不帮你帮谁？”
“好。”
宁馨公主是一定要让洛九娘付出代价！皇兄不出手，苏府呢？若是以前苏府猜不出平城洛府哪个害了苏嘉言，眼下定然是知道了。
她没有看到过苏嘉言和杨盛的伤，可怎么就这样巧，都是被打断腿呢？
苏家能让苏嘉言和二皇子交好，就证明苏嘉言在家中很受重视。
这样的后辈被人所伤，甚至日后可能不良于行，苏仆射真能不记恨洛家吗？
苏夫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妇人。
洛夕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带芳菲回去后，立刻安排洛夫人和洛四娘出宫。
“大伯娘，四姐姐，这几日你们在府中避一避，我出宫前，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洛夫人问：“你是担心……”
“我担心宁馨公主暗中找人做局。”洛夕瑶说完，又对芳菲道：“你去了洛府后，就到陶然居找王嬷嬷和木香，让她们收拾收拾院子，还有从平城一起回来的人。”
芳菲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是。
这时候茯苓进来催了，说宫门下钥的时辰要到了。
芳菲跪下对洛夕瑶行礼道：“姑娘放心，奴婢定然在陶然居等着姑娘回来。至多三两日，姑娘在宫中也要小心。”
洛夫人看了她一眼，想来她是在皇后处听到了什么。能将这样一个在宫中多年的丫头收到手中，九娘真是占了大便宜。
荣慧大长公主问：“九娘把人送出宫了？”
吴嬷嬷道：“是。九姑娘要来的两个奴才，芳菲跟着洛夫人走了，小林子跟着贺兰网页走了。芳菲曾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小林子服侍过贵妃娘娘和二皇子。及笄礼上一场热闹，九姑娘收获颇丰。”
荣慧大长公主点头道：“怪只怪宁馨太蠢。若不能一击毙命，便会被反噬。何况洛九娘可不是什么小白兔。”
吴嬷嬷笑道：“宫里斗得最厉害的不是皇子便是妃子，公主们只要本本分分，日子总是会过得平静快乐。平日里宁馨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宠着，单纯一些也没什么。如今吃了这么大个亏，若日后学会三思而后行，也算因祸得福。大长公主已将要九姑娘教得差不离了，等九姑娘出宫，奴婢就陪着您回梅林，您就不要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荣慧大长公主苦笑，“你以为我想烦心？还不是他们太丢东齐白氏的脸？若是父皇还在，知道这样的东西享了皇家尊荣，胡子都得气得飞起来。宁馨见过洛九娘几次？在洛九娘手里吃过几次亏？可你看看，她不还学不乖吗？娇气些蠢笨些没有关系，可不能屡次犯蠢吧？还有贵妃和白延文！你看到那些渝州锦了吧？徐夫人说不好辨认不过是给陛下个面子，你真以为她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样的手笔绝不是意外！”
吴嬷嬷给荣慧大长公主端了热牛乳，道：“您先用着，等下该凉了。”
荣慧大长公主用勺子慢慢喝着，道：“贵妃和二皇子能用这样的手段偷梁换柱，也不知平西侯府是否参与其中。”
吴嬷嬷心中一跳，没敢开口。
芳菲离开，淑云轩有些人心浮动。
茯苓见书房亮着，便走了过去，对洛夕瑶道：“姑娘，很晚了，您想写想画都可以回房做，这里光不亮，椅子也不舒服。”
洛夕瑶头也不抬地道：“知道了。”
说是说，可她笔根本就没停。过了两刻钟，她才放下笔，扭了扭脖子，将写好的纸吹了吹，叠起来交给茯苓，“送出去给七哥。”
“是。”
这时，云片快步过来，在洛夕瑶耳边道：“姑娘，芳芯姑娘在门外捡到一封信。”
洛夕瑶觉得没趣，后宫的手段也就如此了，“拿来。”
她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想知道七哥的秘密就到玉梨宫来。
洛夕瑶将纸条捏碎，“歇息去吧！”
云片自然不会问姑娘去不去，只是服侍洛夕瑶回房。
子夜过了，洛夕瑶才起来，“云片，给我那套夜行衣。”
“是。”云片根本就没睡，她飞身而起，从梁上拿了个包裹下来，取出夜行衣，“姑娘，我陪您去吧？”
洛夕瑶想了想，“让茯苓换了衣服躺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