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快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气”字还没落下，常小小眸中已经过了森冷的寒芒，直接冲莫雪绯杀了过来。
一点都没有留余地，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莫雪绯见状不禁冷笑，若是以前，她还会忌惮一二，但自从她学会运用幽瞳，就眼前的架势，紫芒一扫，就看出了数个破绽。
“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只好动手了。”
不到十分之一个眨眼的功夫，莫雪绯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常小小直接扑了个寂寞，仿佛打在空气当中一般，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没回过神来，感觉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冷汗止不住地从额角流淌出来，整个人翻江倒海，差点疼哭了。
“应龙，把你这个未婚妻带走，要是她继续这样，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出手，会不会再像这样有分寸了。”
莫雪绯瞟了应龙一眼，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事关重大，容不得她多作解释。
应龙倒是有些意外，这才多久没见，小小竟然被她压着打，哪怕小小被心急冲昏了头，也不至于如此啊。
而且，事情发生得太快，连他都没发现莫雪绯是怎么出的手。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常家老祖被佝偻黑衣人一拳轰中，整个人如同破布麻袋般，急速倒飞出去。
“祖…祖奶奶！”常小小大惊失色，几乎喉咙都喊破了。
整个人一直箭似地冲了出去，想要接住即将跌落下来的莫家老祖。
地煞境强者出手，冲击力何其强大，常小小不过是区区一名玄通境修士，如能抗衡？
弥留当中，常不休似乎感觉到自己玄孙女的到来，不禁循声望去，蒙胧中看到已经哭成泪人的常小小，心中一紧。
布满皱纹的额角狠狠地抽了抽，要是换作平时，那必定是惊喜不已，但眼下的状况，她的到来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常小小是她所有的后辈当中，最喜欢的一个。
从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不顾一切，敢恨敢恨的自己。
但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就这样落在小小的身上，那她必死无疑。
这波冲击力何其强大，哪怕是封不凡，此刻也不敢贸然出手。
“哦？老巫婆，没想到你的后辈居然来了，不知道本座这一掌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这道声音出现得有些突兀，带着些许，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浑身升起一股恶寒，这正是属于那名佝偻老者的嗓音。
“老匹夫，尔敢？！”常不休睚眦俱裂，一副想要拼命的口吻。
常家的兴衰对她来说虽然也重要，但与常小小相比——这个唯一的精神寄托——反而没那么重要。
“要是你敢动小小一根汗毛，老婆子，哪怕身死道消，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哦，是么？”佝偻老者像鹰隼般的眼眸微微上扬，散发出难以抗拒的威压。
“老巫婆，你都自顾不暇，还敢对本座大放厥词？本座这就当着你的面，把你这个宝贝玄孙女杀了，看你又能奈本座如何？”
“你！”
常不休不敢怀疑，眼前这伙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也是精神之力使然。
“小小，快跑！有多远跑多远！”
“祖奶奶，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祖奶奶在一起！”
眼前的状况，常小小再无知也明白，她们已经是在劫难逃。
别说活命渺茫，哪怕她真的逃了出去，祖奶奶不在，她在常家的地位，可不是一落千丈那么简单。
所谓仗势欺人，倚仗常不休的宠爱，常小小做的荒唐事还少？甚至直系子弟都被她废了不少。
若是祖奶奶不在，等着报复他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哪怕是他的父亲也不顶用。
“小小，快跑，听话，祖奶奶不会有事的，你赶紧逃！”
常小小的脾气太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就是因为清楚她的性格，常不休才心急如焚。
“想走？莫非你们当本座是摆设么？”
说话间，佝偻老者已经一掌拍向常小小，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脑门上。
这一掌下去，别说常小小，就算是应龙，甚至是凌统之流，也受当不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常小小必死无疑，血溅当场之时，砰的一声，一只大手接下了那无与伦比的一掌。
佝偻老者整个人都被震飞了出去，滑退了十余丈才站稳。
“封不凡！”
“不凡哥！”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出手之人，不禁失声惊呼，正是天雷院外院长老封不凡。
“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佝偻老者眸间闪过一缕寒芒，语气冷冷。
“你果然跟老巫婆有一腿，莫非这少女是你的后人？”
常小小差点哭了出来，就差瘫软在地。
要是封萧在这里，肯定是要凌乱，他的叔叔年轻力壮，英俊潇洒，怎么可能跟这个又老又丑的常家老祖是同辈人，而且关系还不同寻常？
“不凡哥，感谢你救了小小，接下来就交给老婆子吧！”
常不休冲封不凡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恶狠狠地瞪向佝偻老者。
“哼，老匹夫，何必遮遮掩掩？老婆子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既然你敢动小小，那就是撕破脸皮，咱们不死不休！”
佝偻老者依然水波不兴，一个濒死之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他双手背负，傲然而立。
“常不休，不，应该说是常婉，你当年为了俘获这老家伙的心，不但立下不死不休的誓言，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作不休。
我看你的‘不羞’是‘不羞’，是不知道羞耻的‘羞’，老不羞，都上千岁的人了，还‘不凡哥、不凡哥’地叫，真不害臊！”
佝偻老者根本没有因为众目睽睽，甚至还有各家小辈在场就有所收敛，反而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就连封不凡听了都微微皱眉，莫非眼前之人，真是那个人？
“老匹夫，住嘴！”
常不休臊得面红耳赤，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连站稳都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