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巨龙的血脉……”
“又有血族的血脉……”
“还见到过狮鹫？”
老头明显是对小道士又捋了捋。
“小道我，真有巨龙的血脉？”
张清貘被说得有点忐忑，再次寻求确认。
“看着是有些像……”
“按道理来说，不大可能……”
老头眼也没眨一下，好像是接着小道士的问话，也像是自顾自的回答。
“那骑士呢？”
“那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张清貘见老头不能确定，一下子语气又坚定了起来，而且，对于老头显得推托的态度，感到不满……
有一点不满……
“那是我们制度的根基，是我一句话的事？”
“现在时代，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虽则，就在表面上看，也还是那个模样，有国王，有贵族，有骑士……”
“可是内里已经不一样了……”
“正在改变，不可逆转地改变……”
“但是，极为缓慢的速度，以并不起眼的方式在改变……”
“变化是很慢的，很慢很慢……”
“可也并不曾停歇……”
张清貘不听他鬼扯，这玩意，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领主，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张清貘就抓住这一句，料想老头不至于在这一点上撒谎，要不然，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尽管，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了……
“当然不是……”
“我是可以给骑士举行仪式……”
“可是，现在要国王的首肯……”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张清貘瞬间失望，如果是这样，那他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这个事，就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可以办的。
“你给我搞张符？”
嗯？
张清貘有点没反应过来……
突然就这么突然提到符，让人错愕……
“平安符！”
“我刚才就说过……”
“我想要一张平安符……”
老头对小道士的反应明显有点不满，这种事……
是不是应该心照不宣？
现在说出来，很影响作为一个大贵族的风范？
太市侩了，斤斤计较？
还是，将荣誉当买卖？
算了，不猜了……
张清貘心里鄙视老头的装模作样，这个作派，不是太虚伪了吗？
“要谁的？”
“我的？”
这下轮到小道士有点心虚了，看着老头好像下了个很大的决心的模样，可别搞到最后，给人家的是一个假货！
那时候，就是龙虎山上最虚伪的道人，都会指责他不是东西……
搞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安啊……
“你？”
“可能也行吧？”
“不过，最好还是龙虎山天师的吧？”
老头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
这下把张清貘给气够呛，本来还涌起了淡淡的忐忑和愧疚混杂的情绪，就这么一下，全没了。
“老头，听我说……”
“如果你有机会让龙虎山天师画一道符，最好求他给你一颗丹药吧……”
“说不定，他随身就带着至宝大丹……”
“随手就抛给你了……”
老头听出来是调侃，当即翻白眼，倒也不是不满，只是又说：
“那是你的事……”
张清貘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事，不就是拿不准么：
“天师的符，小道搞不了……”
“小道，我自己画？”
“看得起小道我吗？”
反正张清貘自己，是看不起他自己的，可是，找别人画，他又能找谁呢？
找自己的小师弟？
已经是讲经师了，应该很有造诣吧？
就是法力上有些欠缺，但前途是好的……
而他除了有这个同样的短板之外，还有一条，他严格意义上是个假货……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条，不仅没有太大的效果，可能还有反噬……
到时候，不仅是糊弄人，还是害人了……
“你嘛……”
“你也行……”
“你是大法师嘛……”
没想到，老头对他并不很不看好，还有点认可……
“我？”
“我法力不行……”
“大法师，不是那么一回事……”
张清貘觉得，也没必要太委婉。
“不……”
“如果，你搞不到龙虎山天师的符，最好还是你自己来画吧。”
“就是因为，你是那个大法师！”
老头自顾自的说，若有所思。
而小道士自然是闻弦琴而知雅意。
是要一个象征？
这破大法师，是继龙虎山天师之后，最有权势的那几个人了。
“你不是说，要国王首肯吗？”
张清貘谈妥了价码，现在才开始找茬。
“有些人，总是能有一点例外的……”
“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样的规矩，都不能束缚所有的人……”
“我是大贵族……”
“手里会有几个不需要批准的名额……”
老头轻描淡写说着牛逼哄哄的话，言语之间，也没有什么刻意按耐，也不是装模作样的轻松，就那样……
正如他刚才还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来品评他的老子，而现在，又用同样的语气和视角，来品评他的君主……
这老头还挺有底气啊……
什么样的成就让他有这样表现……
不会是吹大气吧？
嗯，不大可能……
不会是一个小国吧？
小国大贵族？
那是挺穷横的……
张清貘并不能有一个准确的判断，但不妨碍他黑一下。
“那行吧……”
“如果有可能……”
“有可能见到天师的话，我去求一道平安符吧……”
“大概是希望渺茫……”
“如果不行，我就自己亲自画……”
“希望能好使……”
张清貘现在只能说些宽慰的话，不是宽慰老头，老头自己好像信心还行，他是宽慰他自己，不要太没自信了……
或许，也能行呢……
“对了，你什么时候下山？”
“总不能常住吧？”
张清貘觉得，应该也不会太短，可应该也长不了。
毕竟，大人物都是挺忙的……
如果老头可以在龙虎山常住，那就说明，老头就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得担心被人骗了。
“看龙虎山吧……”
“看龙虎山什么时候把我赶下去……”
“如果不赶人的话，那应该也不短……”
“其实就我想，如果叔本华真的要在东大陆寻找什么……”
“那么，龙虎山应该是一个要来看一看的地方……”
“难道不是吗？”
说着，老头好像有点陷入沉思，至于是不是……
这关我屁事啊……
张清貘自然有自觉去干事，去找到这个蓝发人，去盯着这个蓝眼人，可至于对方来这里的初衷，动力是什么，张清貘没有那么感兴趣……
这玩意，跟他没有太切身的关系……
龙虎山都要完蛋了，他还关心其他什么，有什么意义？
就是关心龙虎山的死活，都没有现实意义。
这就是一个梦！
一个梦。
一个梦而已。
张清貘心里想着，也并不觉得就很气馁，还是那句话，龙虎山的结局，算是很不错了……
或许也不能算得上多好，可肯定可以说是最不坏的。
他也知足了。
“找什么？”
“不会是龙脉吧？”
“如果他要上龙虎山……”
“那一个就是来龙虎山见一见龙或者虎了……”
“那还是龙脉……”
张清貘逗趣一说，但一出口，却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于是他就继续演绎……
“虎，就是白虎……”
“那玩意就是虎之力……”
“落在龙虎山上，就是白虎之力……”
“那玩意，没那么好见，而且，见了干嘛？”
“如果是龙的话……”
“那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龙了……”
“那玩意，现在都在天上……”
“那就只能是龙脉了……”
张清貘一阵分析，感觉上是挺妥帖的。
“不……”
“龙，就是真的龙……”
“不是真正的龙……”
“是活着的龙……”
“很有可能，是一头接近真龙的蛟龙……”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最好早点下山……”
“这狂妄自大的小子，玩得太大了！”
老头愣了半晌，然后猛地摇头，好像有点慌，有点想现在立马跑路一样。
而张清貘也有点吓傻了。
“不……”
“不是吧？”
如果是真的，那龙虎山就真的死定了！
原来，老赵盯着的是这玩意？
一头快要成为真龙的蛟龙？
那就是老赵在天下地上的唯一对手了！
同时，也说老赵勘破天人之际最大的参考物！
怪不得，老赵要跟龙虎山彻底翻脸了……
也怪不得，龙虎山死活不知道变通，原来是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可能退让半步……
那么……
以前的那个猜测，老赵盯上龙虎山张姓的私有物张家界，这算不算？
这应该……
张清貘捋不清，感到头疼……
按照惯例，他不想了……
“不……”
“不可能……”
“真的龙？”
“就是蛟龙，那也了不得啊……”
“不可能……”
张清貘嘴上不倾向是这个可能。
“不……”
“如果你说，你见过狮鹫，是真的话……”
“那就有很大的可能……”
“在你们的神话中，龙是万兽之尊……”
“很多野兽会不知不觉地拱卫在左右……”
“可能就是这个地方有龙所以才能吸引到各种强大的异兽集聚在此地……”
老头煞有介事，张清貘已经瞠目结舌了。
他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句话，会如此生动地在他身上演绎……
自作自受啊……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举行受封骑士仪式？”
张清貘只好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