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空城计
“公子，你觉得妙相与金禅法王，还有玉树禅师都是一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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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一回来就十分好奇，觉得王穿还是有些牵强，而且此时尚不知道三十二个学童到底去那里了。
而她所问其实也是为这些学童而问。
“我也不敢肯定，有可能妙相其实只是玉树禅师的傀儡，或者是下属之类的。
或许内奸就三阳法王，他久居漠北，而漠北应该在后金的地盘上，他若是与圣法教勾结也很有可能。
而目的就是挑起中国各白莲教势力自相残害，他们最后得利。
但金禅法王在洛阳，福王显然是信任他的，这才会把消息传与他。
从这一点看，若福王还有登位之心，那么他借此机会除掉江南的大成法王，最后再由金禅子代替大成法王，同时控制中原与江南，增强实力，这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若他依靠玉树禅师控制妙相，那么依此时妙相的本事，他的实力还真的不可小瞧了，对皇上自然是构成威胁的。
此事皆有可能，显然也极为关键，此事我当要亲自向福王求证才行。”
王穿回到屋里把整个事情细想了一遍，其实也非只有圣法教欲图控制白莲教各派的可能，也有可能就是福王的阴谋，这一点王穿并不可能完全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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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是说得好听，你刚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跟你在一起还真是搞不懂你，一下这样，一下那样，自己都没有一个主见吗？”
“青雪，你是不知道皇权之争应该是权势之争的最高了，一个人的野心是不会随随意意消灭下去的。
本公子我其实自小从来未曾参与过如此争斗，更不懂得人心，以前接触到的世间争斗都不算什么，也就来了大明天启才慢慢的感觉到人心欲望的可怕。
人在此种欲望之下，人会做出许多不可理宜之事，做出许多不敢想像的事，甚至是有违伦常之事，人不如兽。
所以非是本公子没有主见，而是不能固执己见，只要事有可能，就必须都多思虑一些，不可把事情看得如此简单，大胆猜测，却要小心求证。
若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甚至会被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的杀人工具。
而借刀杀人是中国人最喜欢的谋略，既省事又可以不动声色。
而且若只是自己死那也就算是怪自己无能，可若因此而害了百姓，那本公子虽死也不能释自己的罪过了。”
王穿说完也是心有余悸，古人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这是让人十分难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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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得你有此心，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福王与圣法教勾结，通过圣法教渗透白莲教分支各教派控制着各地，最后再借助外来的倭人为他谋取得皇位呢？”
青雪虽然初来大明，但却也是联想丰富，马上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刚才王穿所想两种可能的结合。
若真是如此，那大明真的就危险了。
王穿一听也是寒意大增，不过却还是微微一笑道：“青雪，有的时候所有判断都还要一个基础，不可尽信，却也不可全部怀疑，若是全部怀疑，那么事情就不好确定了。
若说圣法教与倭人勾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若说大明天底下的皇上也好王爷也好，这到从来也还没有人敢与倭国人勾结的。
不说大明朝，就说前朝，我大中华国到是没有与倭国勾结的，就算是说到春秋战国时期，打归打，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天下还是一家人。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的规律，但对于外敌来说，到也是同仇敌恺的。
至于说大明朝，更不可能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虽然大明的这些天子玩世不恭，可却在原则上不会犯如此低能错误，这可是会辱没祖宗颜面的。”
王穿说完，其实最后的语气已经不再硬气，回顾中国的历史，古人到是气节拉得满满的，面对生死从来也没有人苟且。
就算是在以前的大宋朝，元灭宋的时候，十万军民崖山一战全部跳海自尽，当时就有身为天子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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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近现代却是汉奸频出，在十四年倭国入侵这段时间，汉奸的数量竟然比倭人军队的数量还要多，足见民族气节这个东西，并不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而增强，反而因为日子过得优越了，人的气节慢慢会被欲望消弱，而气节在欲望之下显得十分卑微不值一提。
这才会出现许多汉奸，而且许多汉奸当时都是名动一时的名人，甚至是饱读诗书，又留洋的知识分子。
“也是，事情不能总往坏处想，福王爷姓朱，他自然不会引狼入室的，我支持你的想法，那三十二个学童你说已经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这又是何故呢？”仟仟尛哾
“我也是猜的，福德寺与承恩寺必然有联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说起京城外的寺庙，这两家寺庙身份地位都与众不同，都有皇家背景。
玉树禅师本事如此之大，又怎么可能放任妙相得此大势呢？
反过来讲，妙相神僧自然也知道这个玉树禅师的本事，一山难容二虎，若要一统京城附近的佛寺道观，他首要的是让福德寺臣服，这一点当然可以得到皇上的支持，但他却对福德寺的存在一点芥蒂都没有，这完全不合理，既然不合理的东西，那么其中必然藏着合理的理由，而理由就是他们之间有默契。
那么若魏虎与魏幺发现此信息说的是大爆炸之后，而当时东厂在京城外四处搜查，福德寺若藏着三十二个学童，当然不妥，自然会想办法转移，而承恩寺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敢去承恩寺搜查。
更何况刚才在福德寺被大成法王撞晕的那一段时间，在下的元神已然把整个福德寺找遍了，却也未发现学童的身影，甚至于气息。
所以本公子才可以肯定这些学童已经转移了，不必费精神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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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穿的分析也时十分合理，这让青雪也不得不佩服恩绪如此慎密。
“你到是变得聪明得多了，依你看，这三十二个学童此刻应该在承恩寺了。”
“不错，可却也不完全肯定，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但我曾问过静儿，她说过用学童炼化童魂丹并非谁都会的，想必妙相也不懂，如此来看这些学童此时应该还算安全，若不然妙相若是炼化了学童丹，那么想必三个法王就不可能逃走了，他的修为必然得到很大提升。”
王穿其实也是在青雪的问话之下，自己才慢慢理清楚头绪的，此时想到这里也是长传会舒一口气，心里不再自责。
“你真的没有办法解救这些学童？”
青雪还是怀疑王穿不诚实。
“也非是没有办法，要探查清楚，必然要找一个奸细进得了承恩寺，而此时能进承恩寺的，或许只有魏忠贤的东厂的人，那么若是此事让妙相知道，而世间也有消息传出，那么妙相为保此时的名节，自然会转移或是放出这些学童，这当然是不劳而逸之策了。”
王穿其实已经想好的主意，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此时经青雪提醒，到也是信心百倍了。
“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到也不算是坏人，对了无生老母你觉得她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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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呀，昨夜能重获新生一定是得意忘形了，不过对于凌虚子与红凌她始终还是不放心，而且昨夜她对于谁救了两人定然怀疑，那么今日本公子已把玄静离开的消息传出，很快应该就会传入她的耳中。
可她却并不会放心，所以她今夜必来探查，本公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静儿的衣服，还有这柄碧海斩妖剑，今晚就要有劳青雪姑娘假装一下玄静，吓一吓她。”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青雪一听，嘴上说得气话，可却还是把衣服还有剑接了过去，自己走出王穿的卧房去换衣服了。
而王穿呢，自然是乐得休息一会，躺在床上把刚才的分析好好的整理整理。
……
……
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过在王穿的小院之内，风却显得十分轻缓，王穿此时坐在卧房门前，面前支了一把古琴，这是王穿从信王那里暂时借来装样子的。
王穿以前虽然是理科生，但却也略懂音律，从小的时候学过几天古筝，而来了大明之后也时常见人抚琴舒志，显得十分高雅有趣，这或许只有在古代才会突现出来的趣味。
若说到了现在，大家眼中都是钱，所有高雅的趣味都带着浓浓的铜臭味，同样的曲子，此时抚起来有一种超脱的感觉，可到了现在却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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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棋琴书画算是一种文化的象征，而现代则只能是一种谋生的资本，娃娃不喜欢，父母却拼命强压着学，所学所抚的曲子都带着种种不情不愿，更失去了曲子里原有的气质。
虽然王穿此时抚得很慢，但却是一首格律十分紧张的曲子，十面埋伏，兼之王穿是临阵磨枪，故作高雅，又实在陌生，手指在琴上显得有些笨拙，就连站在王穿身边的两个丫头时不时的都有些眉头大皱。
可王穿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越抚兴趣越浓，因为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身着华服十分艳丽光鲜的女人，虽然此时月光恍惚，可王穿从她的身上却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当然除了杀气之外，更多的是一股女人味，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但却不像秋月夫人身上那种浓郁得让人沉醉，更不像徐夫人那种清新脱俗的味儿，虽然身在青楼，却让人耳目一新。
更不像宫中懿妃或是皇后娘娘身上所散发出的高贵而诱人的味儿，也不像玄静、青雪，甚至于七公主身上那种淡而若远若近的青涩味道。
这是一种秋海裳的味道，诱惑之中带着冷冷的寒意。
“你到是十分有趣，竟然连抚琴都会，到还是小瞧了你，不过我看你还是不用抚了，十面埋伏被你抚成这个样子，天底下怕也只有你一人，还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你觉得本公子是抚给你这个陌生人听的？
那你就自作多情了，十面埋伏若是换了调调，就会变成十面温情，难不成你是来与本公子叙旧的，可本公子却不认识你，而你却不请自来，似乎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王穿并不理眼前的女人，当然王穿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她就是重生之后换了容颜的无生老母，王穿之所以做作姿态其实就是学着当年孔明的空城计，想用抚琴来迷惑无生老母，而且这琴抚得还真是不伦不类，到也起到搅乱无生老母心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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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身后的卧房大开着，可却一眼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情况，所以无生老母一时之间竟然真的被王穿给唬住了，竟然十分耐心的听着王穿拙劣的琴艺，把整首十面埋伏给听完。
显然无生老母当然也会抚琴，若说当年在崂山卫道定然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更何况修道之人精通音律到也不奇怪。
就好像红凌一样，若是站在舞台之上跳舞，那么怕是谁也分不清她是修道之人还是一个真正的舞女。
“你不认识我吗，你真的不认识老娘吗，见了老娘竟然还不下跪。”
无生老母把声音变换着，回复以前老女人的声音。
王穿此时抬起头，十分迷惑的看着无生老母，眼中透着迷茫，像是真的又被噬魂丹控制一样。
“无生老母，为何要蒙着面呢？”
王穿此时已准备真的对着无生老母行跪拜礼了。
此时无生老母幽幽一笑，却依然把蒙在脸上的面纱整了整冷冷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想见见老娘现在的真面目，老娘本该成全于你，只是你太过狡猾，所以你就别做梦了，老娘的面容可不是你这种小子可看的。
而且今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你的事老娘已经知道了，你其实并没有中老娘的噬魂丹，用不着如此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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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底下胆敢欺骗老娘的人从来也没有好下场，今日你若不说清楚，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此时无生老母虽然未露出真面目，但却可以感觉到她脸上带着冷笑，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而且她的双手无形之中竟然长出长长的指甲已经把弄起来，把王穿身边的两个丫头也是吓得一跳。
“你们不用怕，她今晚必然不会杀人的，也杀不了任何人。
而且她要杀是的本公子，你们有何可怕的，本公子经历大风大浪难道说就这么容易死吗？”
王穿还是安慰着两个丫头，却是盯着无生老母，脸上没有半丝波澜，似乎并不怕此时的无生老母。
可他心里还是惊奇，谁知道了自己秘密，此事除了玄静与凌虚子、红凌没有其它人知道。
怕是连当时的清欢公子也不会知道，难道说清欢公子已经被无生老母控制了，可看此情形应该不对，若是无生老母控制了清欢公子，昨夜就不会孤身一人被凌虚子他们追逐了。
而且依无生老母此时的心情，若是控制了清欢公子，当然会使唤清欢公子来充当杀手，而不是自己亲身来此了。
“嘿嘿，你还不笨，可纵然如此却也不算聪明，不错本公子虽然吃了你的噬魂丹，可却因祸得福却被清欢妖人吸走了，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你，你本是一个妖人，本公子骗你何需还要向你解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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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穿此时到是不隐瞒完全告诉了无生老母，而且语气表现得十分不屑。
“你既然知道老娘的谋略，为何还要成全老娘，把她们选入宫中呢？”
“区区三个女人，她们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本公子有何不可将计就计呢。
你不会觉得这些从三百多年而来的女人可以改变将来所发生的事吗？
看来你修为还是真的不怎么样，连将来过去现在都弄不清楚，过去是无，将来既然未发生之事亦是无，现在只是将来变成过去的一个过程，自然也是无。
所以说时间于人而言皆是无，懂得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再有奢念了。
而且想必今夜你来此，是因为妙相告诉你了本公子的秘密，这才会想来杀我，觉得本公子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你放心，妙相斗不过我的，他的诡计本公子不会让他得逞。”
王穿其实此时还不知道妙相的真实身份，更不知其与圣法教的秘密，但他知道魔尊此时附身于妙相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无生老母此时也是被王穿的话说得懵逼了，她当然也不知道王穿知道多少，但王穿如此一说，就是把妙相与倭人联系起来，那么王穿知道多少她们的秘密这更是让她心里恐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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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王穿，可此时却是一心要灭王穿的口，可她却还是看着卧房里面，并没有轻易出手。
“你还知道多少秘密？”
“你觉得我知道多少，世间你觉得还有什么秘密吗？
包括你，包括崂山卫道，包括那个潜逃于倭国的乌贼精吗？
还是包括你们在宫中的内应，包括此时妙相妖僧，还有玉树禅师，还有金禅法王等等，还是包括龙虎山张天师呢？
还是包括倭人对我大中华国一直以来的窥视，这些难道也算是秘密吗？”
王穿把所知道的人一谷脑的说了出来，虽然他弄不明白其中的真正关联，可就是这么一说，让无生老母已然是十分震惊，未曾想王穿知道这么多，而且说得如此有恃无恐，堂而皇之的。
当然了她并不会因此而惊慌，毕竟她也是一个世故而经历无数场面的人。
“你到知道不少，不过知道得多的人向来活不久。”
无生老母眼中冒着两股幽光冷冷的看着王穿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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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还不动手呢，难道是怕玄静，我可以告诉你，她不在这里，这应该是你杀我的最好机会，若不然等在下觉醒了仙翁元灵，怕是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王穿一点也不惧怕，实话实说，就怕无生老母不趁此良机杀他一样，而这或许就是空城计的精髓之处，把真假玩到了至高境界，而且也让无生老母更加迷惑了，进退两难。
可无生老母毕竟初得重生，若是如此就被吓退了，那么就会沉重的打击她的自信心，更何况若是依平时她与玄静怕也是不相伯仲之间，就算玄静今日在这里那以她的本事也不会吃亏。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如此老娘今日就成全你。”
无生老母说完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双脚一跃腾空而起，双爪挥舞着就直抓王穿面门。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在她气息变化之际，青雪已从卧房之中直飞出来，一柄碧海斩妖剑在月光之下显得深髓无比，透着寒光，带着一股极强的劲气一闪而过，正好从王穿头顶飞出直击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显然未曾意料到，却又在意料之中，当寒光闪过之时，双爪虚恍一招然后就收了回去，身形借机乍起，人已经飞出了小院。
“臭小子，你给老娘记好了，竟敢再欺骗老娘，下次再见了之时一定不会给你好看。”
“婆婆慢走，本公子不送。”
王穿也是用悠长的语气回复着无生老母，脸上透着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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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切都是缘于对敌我双方的不信任，一是对重生的无生老母并不知道他有多少本事，二是对于青雪其实王穿也是不了解的，所地才会偶然之间想起了空城计。
但这却又算是空城计的变种，只是又异曲同工，就像王穿今日所抚的十成埋伏一样，目的其实都是一样，吓走强大的敌人。
当然于无生老母而言，似乎她也并非真的想杀死王穿，因为有王穿在才可以牵制着妙相，这一点少有人能理解，但却也是事实，恶人的共通之点就是自私，自私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并不会真正的相信其它人，相反总是报着自己的成见，喜欢借用各种力量来达成制衡的作用，以谋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