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脊背到后脖，轻轻的接触，湿热的呼吸，引起一阵颤栗。
“外婆和我哥在外面呢……”
他靠近她耳朵，低哑道：“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
“……”
肌肤接触到坚硬的牙齿，陆漾不自觉皱了皱眉。
“江砚舟，你混蛋！”她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难得见陆漾骂人。
江砚舟鼻息稍重笑了声，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吐息灼烫：“不喜欢鸡蛋鸭蛋，喜欢混蛋？”
“……”
陆漾伸脚想踹他一脚，反被压住，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
呼吸洒在肌肤上，陆漾头晕目眩，双眼雾蒙蒙的。
她心头一紧，不知被什么驱使着，忽而问：“江砚舟，你是不是见色起意？”
“不是。”
男人的嗓音低哑，缱绻不息，“是见你才起意。”
一瞬间，陆漾浑身酥麻了下。
手再度被他温热五指扣住，陆漾的意识飘起来，恍惚间，脑海又闪过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男人。
逮到机会就亲，完全不收敛。
明知弄他有风险，她该逗还是逗，因为江砚舟不只眼神勾人，低沉性感的声线也蛊人。
悦目又悦耳。
收益大，风险也大。但这风险，她陆漾又不是承担不起。
陆漾吐了口气，“江砚舟，安分一点。”
“陆漾。”他叫她的名字时，声音轻颤了一下，“什么时候能不安分？”
陆漾眼睛恢复清明，没推他，只淡淡说：“现在还不是发疯的时候。”
闻言，他轻吻她后脖，才慢吞吞松开她。
陆漾上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吊带内衬，腰肢盈盈一握，纤细的胳膊像洁白无瑕的美玉。
江砚舟往身侧退了小步，杵在原地，有些懒散地眯起眼，勾勾地盯着陆漾裸露的肩膀。
她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很短暂，便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一点羞怯都没有，仿佛那点未消散的酡红之所以出现在她脸上是因为缺氧，而不是羞涩。
男人的目光过于炙热，陆漾迅速取了件针织开衫，利落穿上，才侧过身。
她抬眼，打量了番江砚舟的眉眼五官，视线蜿蜒下挪，停在他的喉结两秒，又淡定挪开。
江砚舟讨厌被打量，但陆漾是例外。她的目光不仅不会让他心生不悦，反而像急促而下的雨点打在他心上，让心脏有一搭没一搭加快跳动。
“你剧拍完了？”她漫不经心地问。
“还没。”
“没拍完就回去继续拍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江砚舟语气里含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轻笑：“在你看来，我们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陆漾不知所谓地否认：“不是。”
“我只是觉得你不必花时间陪我在这里消遣，回去专心做你的事情吧。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陆漾没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像在安抚黏人的宠物。
没给他说话机会，她边捋头发，边走向门口，“走吧，该吃饭了。”
江砚舟察觉到她的不想继续回去的话题，没纠结是否要回去，只应了声：“好。”
“陆漾。”
陆漾正准备开门出去，身后就响起了江砚舟的声音。
她转过身，不明所以看向他。
江砚舟一味地垂眸看着她，一动也不动，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
就在陆漾耐心告罄前，他终于开口了。
“今天早上有人给你打电话，你还在睡觉，我擅自做主挂了。”
陆漾没有看来电记录的习惯，听到他的话，问了声：“谁的来电？”
“贺空青。”
陆漾想起来，贺空青这位心理学高材生要尝试给她催眠，打电话过来应该是为了约一个确定的时间。
“没事，挂了就挂了。”陆漾不在意说，“晚些我再给他回个电话。”
江砚舟几不可察地绷紧唇，“他是你在医院的同事吗？”
“不是。”
“一位多年前的朋友，很多年没见了。”
陆漾停顿下来，挑了挑眉，先他一步开口，语气有些揶揄：“怎么，你又要吃醋了？要不要给你备点酒，方便耍酒疯？”
被看穿的江砚舟：“……”
尚未起浪的醋意被冲散了。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江砚舟剔透的琥珀色眼眸映着她的模样，隐忍问。
陆漾眨了眨眼，“不想知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话落，她拧开门，留下他一人原地伫立，看着她没了影。
他想堵住她的嘴。
那张让他又爱又无奈的嘴。
……
得知江砚舟要回去，陆明屿拼命挽留，拉着他到一旁，使劲劝说：“这么快就走了吗，要不再待几天？”
江砚舟若有所思。
不是他想回去，是陆漾并不想他掺合进她家的事情。
“我先回去，有事情随时联系我。”江砚舟还是那句话。
“给你个机会在妹妹面前献殷勤都不要，没救了，作为哥哥光有皮囊是不行的。”陆明屿认为他孺子不可教也，甩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有这个机会也不抓着。”
兀地，江砚舟问他：“Frantz近期在招学徒，你感兴趣吗？”
“Frantz？”陆明屿肉眼可见激动了起来，“世界着名的钢琴家、作曲家，有着无与伦比的音乐才华的Frantz吗！？”
江砚舟神情自若点头：“嗯。”
“感兴趣！可感兴趣了！”
Frantz可是他的偶像，也是音乐启蒙人，他怎么可能不感兴趣！他做梦都想去见一见这位天才大师。
江砚舟说：“不过，Frantz要求学徒在学习期间，闭关集训，不能随意离开，时间作息也得按照他们的来。”
“完全没问题，让我不睡觉都可以！”陆明屿沉浸在喜悦里，“我要去报名！”
“报好名了。大后天的机票，要不要去你自己考量。”
陆明屿二话不说应下了“去”，他兴奋和陆漾殷华分享这个消息时，她们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只有陈诉，陈诉疑惑问：“江砚舟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你？”
“管他呢！”陆明屿心很大，“大家都是朋友，日常帮助很正常啊，漾漾上次还帮他找男科医生呢。”
陈诉感觉没那么简单。
“机会的确很宝贵，去吧，我把排练安排调整下，不过是去两周的时间。”
和殷华待的时间并不久，兄妹俩回去时，车的后备箱装了几袋草药。
回云城的第二天，是医科大建校一百二十年的校庆。
陆漾早上去京华医院，顾离邺听到消息，下了手术台，抽空到神经外科一趟。
“师妹，回来了。”
依旧是谦谦如玉的君子范，并没有因为做了一夜手术而憔悴。
陆漾抿唇一笑：“师兄。”
“上次的手术我还没谢你，今晚方便吗，师兄请你吃饭。”顾离邺说。
“不用了，晚上校庆有活动，我去看看。师兄要去吗？”
顾离邺高中后就出国了，回来就破例在医科大研读过一年，表面是研读，实际上是贺怀敬为锻炼他，让他去做助教，辅导一下新人。
因此，他也算是医科大出来的。
顾离邺斯文荡起笑容：“去。今晚我请师妹吃食堂。”
只要能成功让裴以烟和陆漾见面，地点在哪里无所谓。
陆漾瞥了眼时间，喝了口顾离邺给的咖啡，“师兄，我先去找院长了，有空再聊。”
顾离邺：“嗯，去吧。”
…
门是开着的。
陆漾还是礼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贺怀敬的声音：“进来。”
贺怀敬应该是刚发过火，声音还有些怒意。
陆漾走进去，发现贺怀敬正在和人谈事情，她有礼节低了些头：“院长。”
贺怀敬看见她，凝重的表情舒然了些，“回来了。”
陆漾：“嗯。”
这时，空间内响起了第三人的声音：“陆漾。”
陆漾不会去特别深究和贺怀敬谈话的人是谁，因此，她进来时，并未多瞧那人。
现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侧过头，看清对方容貌，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