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祁言的一番话，南哲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下，终于动了动身子。
“知道了。”
只有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祁言皱了下眉，“昂？”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重新拿起筷子，夹着菜看似随意的开口：“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想过回来，也没想过来找我。”
“怎么可能嘛。”祁言笑了笑，“我在北方上学的这些年，其实一直没有再交到南哥这样的朋友。”
“我也经常会想起之前和你在一起胡闹的日子。”
“现在也是。总是会梦到和你认识的那两年。”
“我这样的朋友？”南哲突然笑了下，兀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祁言单手撑着脸，望着他继续，“是啊。说起来，这么多年，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虽然我们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联系过了，可再见面，我还是觉得很亲切啊，一点隔阂都没有，你不觉得吗？”
两人从再见面到现在，一切都自然极了，谁也不尴尬，完全不像是分开很多年的样子。
“真的南哥，我不骗你。就算我们相亲没有遇到，我以后一定会主动去找你的。”
“你不是有个娱乐公司嘛，我先走也算在娱乐圈工作。我们也算是在一个圈子里，所以，我们早晚会遇到的。”
“好了，吃饭。”南哲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果然还是不适应这么严肃的气氛。
总觉得继续聊下去的话，话题会越来越沉重。
这不是他本意。
他适时换了话题，祁言也没有多想，顺着他的话题继续闲聊。
——
淮城大学。
车子稳稳停在淮大宿舍两百米外，司机老高回头看了一下后座，刚要开口就被男人一个手势制止。
老高眼神也不敢乱飘，点了点头便先下了车。
他关车门的动作也放到最轻，生怕惊扰到车里的人。
后座上，南歌靠在一侧睡得正香。
白天的时候，他带着她出去逛了逛，大概是白天太亢奋有些累，从机场出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当时两人本来在闲聊，谁知道聊着聊着，旁边就没声音了。
他那会儿正在和袁特助发微信聊着明天工作的事情。察觉到旁边没声音后，他还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发微信的举动让她不开心了。
结果偏头看过去，就发现南歌靠在那，怀里抱着一个白天买的小玩偶已经睡着了。
一个小时过去，眼看着宿舍要关门。沈晏清才出声想要叫醒她。
“南歌、南歌？”他倾身上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语气温柔似水，“已经到学校了，回宿舍去睡好不好？”
“唔……”
南歌皱了皱眉，被吵得有些烦，抬手把他的手打掉，抱着玩偶扭过头继续睡。
“南——”沈晏清还想叫她，可转念一想，南歌宿舍还没有收拾过，也不确定其他室友有没有回来。
如果就她一个人的话，上去又要收拾好久，也不知道几点才能睡下。
她现在又那么困，一点精神都没有。
这么想着，沈晏清默默收回了手。
垂眸思忖了几秒，他拿出手机给南哲发了消息过去，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最后提出：【今晚让她先住在我那边可以吗？我那边有空房间。】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南哲的回复，没有文字，只有一串干巴巴地省略号。
【她现在睡得很熟，宿舍应该还没有收拾过。】
【知道了。】很快，南哲回了他：【不要动手动脚的，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看样子，是答应了。
——
老高一路小跑着跟上前面的男人，上前帮忙按下电梯。
男人抱着熟睡的小姑娘走进电梯，转身对他道：“不早了，你也下班吧，路上小心。”
闻言，老高停下跟上去的动作。
随着房门打开，玄关处的灯光自动亮起，一路延伸至客厅。
沈晏清转身，用脚轻轻提上门。
他没来得及换鞋，抱着南歌朝卧室走去。
南歌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眉头皱了皱。
沈晏清单膝跪在床边倾着身子，扯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好，刚准备起身，就瞧见南歌缓缓睁开了眼睛。
男人身体一僵，保持着动作一时没敢动。
几秒后，察觉到她不像是睡醒，沈晏清才试探着伸出手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睡吧，我在这儿。”
身下的小姑娘眼睫颤了颤，不一会儿又乖乖闭上了眼睛，抱着自己的小玩偶又睡了过去。
一刻钟后，确定怀里的人睡着后，沈晏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慢慢从床上下来。
担心南歌夜里会醒，他特地留了个台灯，调成了昏暗的暖黄色，又把她的手机放到她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这还不算完，几分钟后，他从外面又端了一杯热水进来，放到床头柜上，担心她夜里口渴。
处理好一切，他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卧室，回到客厅休息。
几乎是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息，南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我，沈晏清。”
“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你别是做什么坏事去了吧！”一接通，南哲阴恻恻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显然是来“查岗”的。
沈晏清也不觉得烦，非常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于是耐心解释道：“刚才帮南歌烧了杯热水，手机放在客厅，没有听到，抱歉。”
“她还睡着了？”
“是。”
南哲嗯了一声，“行吧，你把她照顾好。明早我去接她。”
“明早？”沈晏清愣了愣，“你明天早上要来淮城？如果是送南歌回学校的话，其实也不用特地过来，我送她过去就好。”
“不是。”南哲坐在车里望了望外面亮灯的楼层，道：“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沈晏清：“……”
“你现在就要接南歌回去？”
“我不是说了明早吗？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那你现在特意过来是？是要和我聊一聊吗？”
“你怎么这么自恋，谁想和你聊天了？我回家睡觉，南歌没和你说过吗，我就住你隔壁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