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噩梦惊醒，途乐从没听曲兰说起过其他异样的声音。
途乐还以为，那单纯只是自己的梦境。
直到在网上看见关于鬼的讨论。
他才想到，他遇到的，可能就是鬼。
是曼丽丝的亡魂。
只不过……
他也不太确定。
他有时候也会心存幻想，那可能只是一场噩梦。
所以在灵初之前追问他有没有什么隐瞒的时候，他才没说出口。
因为那时候，他依旧觉得，这都是假的。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相信了呢？”
灵初开口问道。
途乐抱着头，手肘拄在桌上，更咽道：“我，我原本真的以为是一场噩梦，但昨天晚上，曲兰跟我说，她也听见了那奇奇怪怪的声音，还看见我自己，差点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
从那时候，他就在想，这一切或许都不是梦。
真的是曼丽丝来找他了。
灵初望着途乐，沉默片刻，才慢悠悠地开口，“你的意思是，前面你做噩梦，曲兰都不知道，只有昨晚，曲兰也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途乐点头，“对……”
灵初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看样子，她是真的打算动手了。”
途乐唰的一下抬起头来，红肿着眼睛，紧盯着灵初，“动，动手？她……真是她来找我报仇吗？”
灵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刚才好像说过，当初是你答应了和曼丽丝一起自杀殉情，但你最后退缩了？”
途乐不好意思地，缓慢地一点头。
灵初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途乐有些茫然地望着灵初，“什么？”
灵初盯着他的眼睛，“当初，是你自己答应了曼丽丝，并且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让她含怨而死，她现在怨气难消，所以才来找你报复，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跑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途乐愣住，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灵初眯起眼，“不知道？不知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途乐一噎，“我……”
灵初见他支支吾吾的，直接单刀直入，“你就告诉我，你现在是想活着，还是想要完成你对曼丽丝的承诺？”
途乐愣了一下，有些崩溃地抓住自己的双手，“我……我，我不想死……”
他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灵初扬了扬眉，“你觉得对不起曼丽丝，觉得愧疚，但你不想死，那你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帮你，再杀了曼丽丝一次吗？”
途乐浑身一震，“我……”
他再次噎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个人都怕死。
途乐也是如此。
他很害怕死亡。
当时头脑一热答应了，可看曼丽丝，慢慢地死在自己面前，他就开始害怕了。
他真的不想死……
可是，曼丽丝已经来找他复仇了，如果他不想死，来求助灵初，那么是想要做什么？
途乐犹豫了一下，望向灵初，“什么是捉鬼，捉鬼就是……杀了她吗？”
灵初毫不犹豫地一点头，“差不多。”
途乐心脏一缩，十个手指头绞在一起，力气颇大，指尖全是一片淤血的红。
“我，我不想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