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笑，却是那般的苦涩与心酸。
很快，她就听到贺今朝的解释。
“暮雨，她现在失血严重，市区内暂时调不到鲜血过来。”
“她和她的孩子有生命危险，你不顾一切的来求我……”呢喃着，萧暮雨无意识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想问一句，她的血给了方糖母子，那她和腹中的孩子呢？
如果他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二选其一，他会选谁？
萧暮雨不敢往下想。
她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贺今朝那么紧张方糖，怎么可能让方糖的孩子出事？
深吸了一口气，萧暮雨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才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用什么立场来求我？”
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
贺今朝修眉紧皱，约莫是没想到萧暮雨会这般问。
半晌，他才道，“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是吗？”萧暮雨继续微笑。
瞧啊，为了方糖，他什么都愿意呢……
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这次贺今朝没有很快回答，反而是萧暮雨从电话里听到了祁连城的声音。
虽然音量有些小，但却很是清晰，“不好了！方糖快没心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缺氧而死了！”
刚听到这里，贺今朝便道，“暮雨，人命关天，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母子。”
“只有我能救啊……”萧暮雨重复着他的话，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那湛蓝的颜色，一望无垠。
几朵漂浮着的云朵柔软的像一般，看上去是那般的柔软，透露着某种温柔。
老天爷，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
这算是对她的考验么？
好巧不巧，她和方糖是同一种熊猫血，她们还都同时怀着贺今朝的孩子。
救一人，伤一人，一命换一命么？
贺今朝那边似是等的着急了，又道，“你想要的贷款，我可以给你。”
“你给我？八十九个亿？”萧暮雨挑眉，没想到贺今朝竟然如此的大方。
抽她一点血，能卖出如此的高价？
“是。”贺今朝毫不犹豫的应下。
离婚时就该给她的补偿，她一直都没有收下。
若是通过今天这个契机，也不是不行。
萧暮雨继续苦涩的微笑着。
这么大的诱惑，看样子她是无法拒绝了……
也没给贺今朝答复，萧暮雨默默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朝着外公和苏牧走去，眸底已然浮出一层薄雾。
什么都不知道的苏牧还在努力的讨蒋文斌的欢心。
“外公，您这体力真是太好了！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这乍一看上去，真像是四五十的人！”
话虽然说的很夸张，但禁不住讨人喜欢！
尤其是蒋文斌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别的不说，这夸他年轻，那还不乐的不要不要的？
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可真是会哄人开心！难怪把我家小雨哄的那么开心！”
苏牧正要接话，扭头就见萧暮雨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急忙问道，“萧萧，你怎么了？”
一
萧暮雨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失魂落魄，听了这声询问，方才努力打起精神来，“外公，对不起啊，您特意过来看我的，但我现在有点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蒋文斌一听是有正事儿，立刻摆了摆手，“去吧，跟外公还客气这些？不过晚上得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啊！”
“好的。”萧暮雨这才松了口气，又看向苏牧，也是满满的抱歉，“麻烦你陪着我外公多转转，他好久没来苏市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两是那种交情吗？你快放心去吧！我肯定带外公玩的开开心心的！”
说着，就开始催促萧暮雨离开。
萧暮雨笑了笑，心也变的踏实了。
等送她离开之后，蒋文斌才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了立在自己跟前的大小伙子。
“喜欢我家小雨？”男人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苏牧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摸着后脑勺点了点头。
他打小就喜欢萧暮雨。
只是小时候不懂感情，不知道那就是喜欢，总觉得自己很愿意跟她在一起玩。
能看见的时候就会很开心，看不见的时候就会很难过。
后来长大了，好不容易悟出其中的道理，却听说她要结婚……
之后的两年他都过的很哀伤，这好不容易听说她又离婚了，心底的小火苗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啊！
再也顾不上其他，他不顾一切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即便是放弃家族的事业过来给她做一个小小的秘书，他也心甘情愿。
蒋文斌见他如此实诚，人尽管看上去有点憨傻，但品行不错，对小雨又是死心塌地的，便于他多说了两句。
“你别看小雨如今还挺开朗的，其实她小时候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太爱说话，有些自闭。”
“啊？不是吧？！”苏牧满脸的诧异，怎么也不会想到萧暮雨竟然也有自闭的时候？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他们的小时候，那可都是萧暮雨轮着拳头站在他面前保护他的画面啊……
蒋文斌的思绪也被拉到了从前。
“小雨是传说中的rh阴性血，从她奶奶那里继承来的。萧家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是这样的血型。小时候稍微哪里磕了碰了，都要万分小心。时间一长，家里人对她的保护也就有些过度，我也是不例外。也是因为这样，导致她在外面也交不到什么朋友，慢慢的性格就有些孤僻了。”
“原来萧萧也有这样的一面啊。”苏牧听着听着就叹了口气。
想起萧暮雨以往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这反差还真是挺明显的。
“小子，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用心去体会吧！”蒋文斌笑了笑，到他这把年纪啊，看看身边的苏牧就像是在看一个小朋友似的。
苏牧一开始有些没明白，随后就跟着笑，“外公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萧萧！”
外公愿意告诉他萧萧小时候的事情，那必定是信任他的！
——
萧暮雨到医院的时候，方糖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