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暖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抱在陆一沉怀里。
这是一个干净安静的包房之内，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她瞬间惊醒，这是属于陆一沉的味道。
她睁开眼，血眸里倒映的，就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陆一沉，他微微歪着脑袋，脖颈上血迹留下的痕迹还在，还有被深深啃咬的伤口。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更像是……
“陆一沉！”
顾小暖迅速趴到他的胸口，好怕再也听不见那美好的心跳声音。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温暖又熟悉。
顾小暖忍不住贴的更近，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她冰冷的身体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缓缓闭上眼睛，他还活着。
她的意识被那个包厢之内的助兴响起，催发的早就丢掉了。
若不是一直保持着蝙蝠形态，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太过年幼，对这香气的抵抗力，近乎为零。
她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陆一沉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余生，他在哪里。
为什么换了包厢，那些同族去了哪里。
顾小暖看着他脖颈上无比深狠的齿痕，应该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留下的。
出血量，远超过她平日的吸取，他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吗？
顾小暖刚要起来，却发现她身体上裹了一件外套，陆一沉的手臂自外面圈着她，很紧。
“唔……”
他呢喃了一声，睁开眼，那里面是一片迷蒙。
“小暖，你清醒了吗？”
他喃喃低语，手急切的探了过来，顾小暖嗯了一声，光裸的手臂自衣服内探出，按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余生，叫我过来的。”陆一沉开口，将外套上的扣子解开几颗，方便她活动。
“他语气很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你有关我立刻就过来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他人呢？”
“走了吧，你的那些同族是想做什么，但被另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吸血鬼制止了。”
顾小暖皱眉，想要起身，却被陆一沉轻轻按住，“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余生。”
陆一沉的手微微用力，迅速松开，看着她穿着自己外套光着双腿站了起来。
“他说，放弃了。”
要推开门出去的顾小暖，听到这里转过身，陆一沉坐在那里，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因为过深的齿痕，吃痛了一下。
“他说，不再执着和你的记忆。”陆一沉的手，按压在齿痕之上，像是要缓解疼痛般的轻揉几下，“他的记忆，应该被处理了。”
他抬起头，看着顾小暖，“抱歉小暖，是他自己放弃的。”
顾小暖明白了，刚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
余生不再执着同自己人类时期的记忆，他有关于她的记忆，被剔除了。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同她人类时期有关联的人，留存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顾小暖，这个名字作为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见了。
站在门口，她的眼睛微垂着，看着地面。
也好，那个顾小暖本来就已经消散了。
“小暖，我这里好疼。”陆一沉坐在那里，喃喃低语，他微微仰起头，“我们回家，好吗？”
顾小暖走过来，动手就要将他抱起来。
身上的外套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了更多引人遐思的部位，陆一沉探手，将她拥入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微微压低身体，薄唇轻轻亲上了她冰冷的耳垂。
“是我带你回家，我的小暖。”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下一秒，他怀中空了。
一只胖乎乎的小蝙蝠出现，煽动着在他面前。
陆一沉摊开掌心，顾小暖轻轻的落在上面。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将她裹在了里面。
小蝙蝠蜷缩在衣服里，收起了翅膀。
陆一沉将她捧在掌心，捧在胸前，捧在心上。
那个晚上，顾小暖在他的怀里陷入了深度睡眠。
只有一种声音萦绕在她身边，像是要填满她越发冰冷孤寂的灵魂。
你还有我，小暖，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跨年快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