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皇后和宣和公主两个人被送到了前往塞北的马车上。
说是马车，那也是做给百姓们看的。
实际上出了城门后，母女俩就被扔到了破烂不堪的草车上。
那草车不遮风，不避雨……
太阳出来晒的脱一层皮，下雨又会被淋成落汤鸡。
母女两个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一个出生名门世家，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
另一个一开始是郡主，后来变成最受宠的公主……
从小就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
如今，她们这两个曾经南萧国最尊贵的女人，不仅要像个乞丐一样的坐在那草车里风吹日晒。
还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喝口水都要看那些官兵的心情和脸色。
这与从前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前后的反差，让程皇后和宣和公主根本无法接受。
两人在路上几度想要逃跑，却都被抓了回去。
每一次抓回去还要被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如今身上连一块好的皮肉都没有。
眼看着逃跑不成，还要受那种折磨，程皇后和宣和公主放弃了逃跑。
可是一想到去到塞北要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们又起了自杀的心，想要一死了之。
但是身边看押她们的人，连死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们。
每天有十几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们，一见到她们有跳车寻死的举动，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才不过离开盛京城两三日的功夫，母女俩从身体和心灵上，已经被彻底折磨的濒临崩溃了。
想跑跑不了，想死也死不了……每天还吃不饱。
两人渐渐的，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抵抗，放低了寻死，更放弃了逃跑……
得知母女俩一路上被折磨的都快不成人形了，楚羲泽内心十分的痛快。
萧延昌和程家害他差点葬身火海，这点小小的惩罚对他们犯下的罪孽来说，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
当初被楚家人从火海被救下后，他是差点死了的。
若不是药神恰好来到了盛京城将他留下一口气，他怕是早就化为白骨一堆了。
虽然被救回了一条命，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
最终，他被药神暗中带去了药神谷医治。
他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南萧国已经变了天。
而他，也被大火烧伤了脸，就连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烧伤。
加上他必须换个容貌，必须躲开所有认识他的人才能活下去……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让萧延昌找到真正的他。
所以他必须换一张脸生活，必须将自己被火烧伤过的痕迹彻底抹去。
可是，药神也不敢在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为他强行换肤易容。
因为他那时候身体十分的虚弱，根本就禁受不住剥皮换肤的易容之术。
所以药神是在他醒来后，并且身体逐渐得到康复后，才冒着风险为他易容换肤的。
这也就导致了他硬生生的承受了皮肉分离之苦，看着自己的容貌从以前的样子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
没有人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被火烧伤捡回一条命后，还要承受剥皮易容之痛。
而带给他这些痛苦的人，就是萧延昌和程家那些人。
萧延昌为了争夺皇位，不惜对他下死手。
程家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坐上皇后的宝座，为了让程家的势力达到顶峰……
他们对只有十岁的他下手，将他推入火坑。
他现在对程皇后和宣和那个死丫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只是将她们送到塞北，没有将她们抽筋扒皮，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谴责他心狠手辣。
然而，有一个人却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用摄魂香控制了思绪的云楚伊。
“陛下，你不该对她们如此的。”
听她这么说，楚羲泽眉目微微一蹙，然后轻柔着声音问：“楚伊你是心疼她们了？“
云楚伊轻悠悠的叹了口气。“同为女子，楚伊觉得她们罪不至此。”
“你还是那么善良。”楚羲泽说。“你忘记她们以前是怎么算计你，陷害你的吗？”
“我这么做不仅是为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报仇，也是在为你出一口恶气。”
听他这么说，云楚伊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望着她的背影，楚羲泽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没有服用解药，很多时候都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
但是有时候却又看着有些清醒，思维正常，不像是中了摄魂香的人。
可他感到不解的是，思维正常，看似清醒的云楚伊，却又不像云楚伊。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完全与他认识的云楚伊相反。
她认识的云楚伊性子豪爽活泼，大大咧咧，讲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一直都是灵动有神，透着自信与坚毅。
可如今这个云楚伊，讲话温温柔柔，性子安静，就连眼神也是透着一些柔弱与不自信。
若不是容貌相似，若不是他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只怕他会觉得，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云楚伊。
难道说，这是没有及时给她解药所造成的后遗症吗？
是因为摄魂香的药效导致她的脑子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吗？
抱着一丝疑惑的态度，楚羲泽问身边的巫师。
“巫师，为何楚伊她现在时而清醒，时而又……”
“是不是这个摄魂香已经对她的大脑造成了伤害？”
而面对这个问题，巫师似乎也是有些不明情况。
这个摄魂香是极其不容易寻到的，只要是出自东汉族的东西，都是一金难求的。
所以他此前也从未对旁人使用过这个摄魂香，自然也不知道云楚伊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不是因为摄魂香的药效导致大脑受了损。
“这个……臣也不知道云姑娘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为何。”
“不过微臣估摸着，应该是跟摄魂香的药效有关的。”
“东海族的人制作的各种药之所以一金难求，不仅仅是因为药效好，还有很大的原因是药材都很稀缺。”
“但是他们在药材方面却从不吝啬，以求将药的效果发挥到最好。”
“所以……云姑娘如今这个症状，极有可能是因为药效对她的大脑已经产生侵蚀性的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