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看我和他一样死在你的面前？”项回舟盯着李松月一字一句地问道。
项回舟背对着光，李松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项回舟却可以看清她那副冷漠的态度。
她心如死灰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张口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项回舟，你就是个疯子。”
…
从蔷薇庄园离开后，李松清并没有立马将姜语送回学校，而是先将她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姜语抬眸望着这个陌生的小区沉默了一瞬，然后偏头看向了正坐在她身侧的李松清。
“这里是我家。”李松清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闻声，姜语也低头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下车。
李松清带着姜语在小区门前坐了登记，然后才领着姜语上楼。
在电梯中时李松清告诉姜语，“松月之前有个男朋友，车祸去世了。”
姜语抬眸看她，瞬间理解了李松清话里其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死和项回舟有关系吗？”
李松清低声应了声，而后说：“只是猜测。”
毕竟她不是警察，没有资格去接触那些背后真正的资料。
况且时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证据什么的，应该早就被销毁了。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同走出电梯。
李松清的门锁是密码锁，她用指纹解开，将姜语请进房间。
“先坐。”李松清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姜语转身走向沙发，李松清回了主卧。
大概过了两分钟，李松清拿着两份文件走了出来。
李松清将里面的东西摊给姜语看：“这里面是项回舟和那个女人的开房记录，还有那个女人怀孕和打胎……所有的证明。”
姜语结接过李松清的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她这边翻看着，那边的李松清张口道：“我见过那个女人。”
姜语掀起眼皮看她，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落。
她弯腰将掉到地上的照片捡起来，翻开，一眼就看清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有些像您妹妹。”
照片内的女人眼睛很像李松月，身段也很像李松月。
只是照片内的女人眼神里的光和李松月截然相反。
照片内的她眼神很单纯，像是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
而她今日在蔷薇庄园见到的李松月眼神暗淡无光，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的希望。
李松清说李松月和项回舟有个儿子。
姜语很难想象，如果没有那个儿子的话，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当中的李松月会不会直接了结自己的生命。
“是啊，有些像松月。”李松清的视线也缓缓移动到了姜语手中的照片上。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也差一点将她认成了李松月。
太像了。
像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生活在她身边的李松月，像那个不谙世事的李松月。
可就是这样一个像她的女孩，彻底地摧毁了李松月。
…
家教的时间被安排在了周六和周日。
第二次去蔷薇庄园时李松清没有在送她，怕被项回舟看到，从而产生更多的怀疑。
李松清一点也没说错，项回舟根本不会让李松月有任何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时时刻刻都围在李松月的身侧。
就连李松月准备的水果都是项回舟亲自送过来的。
项回舟将水果放到桌上，体贴地关心了一下二人，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来，我们继续。”等项回舟离开房间后，姜语才再次看向身侧的项纯。
项纯的皮肤很白，小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
可此刻这个可爱的男孩却垂下了眼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的纸张，像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
姜语又叫了他两声，项纯才缓缓抬起眼睫看身侧的姜语。
他望着姜语的眼神雾蒙蒙地，眼眶四周有些泛红。
看到他这番模样的姜语忽然慌了神，她不会哄小孩子。
项纯望着姜语抿了抿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张口问：“姐姐，你是不是来救我妈妈的？”
在此姜语来这里之前，这个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其他的陌生人。
姜语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全新的陌生面孔，也是她见到的唯一一个，他母亲笑脸相迎进来的人，也是他父亲最提防的一个人。
他把姜语当成了拯救他母亲的救命稻草。
姜语被项纯的话问的愣了会儿神，还未张口说话，项纯忽然又张口道：“姐姐，你能带妈妈离开这里吗？”
“妈妈在这个家里过的很难过……”
“她从来没有迈出过家里一步。”
甚至从来没有参加过他在幼儿园的亲子活动。
李松清说项纯和项回舟很亲，最喜欢的人也是项回舟，所以听到项纯说这话的时候，姜语有些意外。
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口中会说出这些话，更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会隐藏自己心中的情绪。
“姐姐，妈妈身上有好多好多的伤。”项纯望着姜语，一滴泪顺着他那白嫩的脸颊缓缓落下，落到了课桌的纸张上，打湿了纸张，晕开了纸张上的字迹：“都是爸爸打的。”
“你能把爸爸抓走吗？”项纯问。
姜语垂下眼睫：“姐姐不是警察，只有警察才能抓人。”
“那姐姐，你能帮妈妈报警吗？”项纯再次问姜语。
“可以。”姜语抽出一旁的卫生纸，帮坐在跟前的项纯擦脸上的泪水，“但不是现在。”
“姐姐还需要一段时间。”姜语和项纯解释，“小纯可以在这期间保护好妈妈吗？”
项纯闷着嗓子“嗯”了声，“我会保护妈妈的，我会好好听话，不给妈妈惹麻烦的……”
姜语盯着面前懂事的孩子，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疼。
“不哭、不哭……”姜语将项纯揽进怀里，伸手，轻轻地拍打着项纯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哄声道：“小纯是保护妈妈的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项纯闷着嗓子应了一声，而后抬手抹掉了挂在眼角的泪水，重复着姜语后面的话：“男子汉是不能哭的，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我不能哭。”
项纯：“小纯是保护妈妈的男子汉，小纯不能哭。”
姜语：“嗯，小纯是男子汉，小纯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