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温和，侧脸线条流畅到没有丝毫瑕疵。
“你平常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别说受一点苦了，出门都是专职的司机接送，要是我什么都没有，大小姐你之前的那些包包奢侈品，还有化妆品和其他随随便便就小几十万的东西，到时候都会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毕竟是大小姐。
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却又认真，可里面的虚情假意多还是少，没有人知道。
“所以，你妥协了。”
薄娆下意识捉住了他帮着她擦头发的手，说话的瞬间鼻尖就泛红酸涩了起来，就这么看着他，“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
或者说……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名利场永远要比感情重要地多。
毕竟，现实也应该是这样。
早早进入社会的人，心思和想法那基本上都是比同龄人要成熟，更何况是一步一步白手起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穆语川，稍有不慎就是重头再来，功亏一篑。
薄娆其实可以想到，也完全能猜到面前男人会做出来什么决定。
可……
想想还是有些令人窒息的难过。
“大小姐。”
他微微附身，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低沉沙哑地很，“都是成年人，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大小姐可以不管不顾，肆意妄为，可我后面还有一个躺在病床的老母亲，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母亲。
薄娆的确是知道，他有一个常年在医院的母亲。
“那……”
她的鼻尖有些酸，放在身侧的指节都微微蜷缩了起来，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嗯。”
男人的语调回答地都是漫不经心的，“等大小姐身体康复，我就去桐城。”
“不要。”
薄娆瞬间皱眉，“我跟你一起去。”
“……”
穆语川原本以为面前这个小姑娘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单纯，甚至都打算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可谁知道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不谙世事到天真。
“大小姐。”
他微微皱眉，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淡淡的警告，“太过任性可是会很危险的。”
“我不管。”
可薄娆哪里管这些，满脑子都是刚才虽然生气，可他还是主动在外面等着她来之后才带着她离开的场景，哪里还有生气可言。
甚至……
她都可以理解。
毕竟他的过去也不容易，她没理由要他放弃掉自己所有的底牌。
“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哼了哼，脑袋直接主动朝着男人的一侧肩膀靠了过去，固执中带着几分天真，“哪怕玉皇大帝来了，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
穆语川原本晦涩冷漠的眼眸，闪过细微意味不明的深意。
但是没吭声。
“怎么了？”
薄娆没有听到男人回应，这才主动抬起眸对上了他的视线，“我堂堂大小姐心甘情愿跟你吃糠咽菜去别的地方，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大小姐。”
穆语川垂眸看着她，“你这样，我很难做。”
“怎么？”
薄娆微微抿唇，原本抱着他手臂的指节瞬间都松开了，面色温怒，“我没名没分地愿意跟着你去外地，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吗？”
穆语川看着她那傲娇却又固执的小脸蛋，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薄董迟早会发现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姿态和表情，说话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冷漠的寡淡，“所以按照你现在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断绝关系吗？”
分手。
穆语川微微垂眸，唇瓣的笑意都是莫名温和的，“我记得我跟大小姐，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你……”
薄娆原本都打算好用什么样的语调去回应他的话了，甚至也决定了在他哄她之后，生一个很大很大的气才能哄好的那种，可谁知道他非但没有哄，还直接得寸进尺闹开了。
“穆语川！”
她直接就把手里的毛巾砸到了他的身上，“你真是个顶级大渣男混账！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天底下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男人了！”
这男人……
从遇到开始就一直在刷新她的认知下限，简直比狗还狗。
太狗了！
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微微皱眉过后挣扎着就摸到了旁边的中控锁，可车门刚打开，男人的手腕就主动把门关上了。
薄娆瞬间恼怒，“不是说跟我没关系，你拦着我做什么？”
“外面在下雨。”
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甚至带着明显的温淡，“就算要下车，也应该等到雨停了再下车，不然很容易感冒发烧不舒服的。”
感冒。
薄娆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怒气都在上涌，更别说什么感冒了。
“跟你有关系吗？”
她微微皱眉，就这么转身看着身侧的男人，“穆语川，你有本事后半辈子就别招惹我，你要是招惹我一次，你就是狗！”
车门被锁上之后，再也没有打开。
原本在她身侧的穆语川却缓缓地低垂下了眼睑，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条不紊的，“大小姐喜欢我吗？”
“不喜欢！”
薄娆瞬间恼怒，横眉冷竖，“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永远不缺像你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扬花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