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科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
他略带机械地应道：“让你教足球，跟篮球馆有什么关系？”
“孙副校长，这你就不懂了吧，运动是相通的，要踢好足球，不单单是拿个足球闷头练那么简单。篮球运动对人的步伐要求非常高，对抢点意识的培养也有好处。”云纵振振有词地说道。
“那也不用去篮球馆啊，操场旁边又不是没有篮球场。”
“篮球馆的场地条件不是要很多么？这也是在孙副校长的主导下，一个很大的成绩啊，领导们来学校视察，不应该到新建的场馆里去看看学校建设的成就么？”云纵顿了顿，又开始煽动群众：“同学们也很想去篮球馆感受感受，不信你听听大家的呼声。”
王雨轩带头响应，一大票人赶紧跟上节奏。
操场上一片喧闹，群情激昂。
省里的领导向陪同的人询问了一下篮球馆的情况，得知是刚刚修建好的，也表示挺有兴趣去看看。
孙正科再怎么阻拦，都没法子了，只得让人把篮球馆的大门打开，同时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状况。
进了篮球馆，孙正科迅速打量了一下，篮球架简单地修了修，看台的栏杆也处理了一下，倒是看不出曾经垮塌的痕迹。
刘振华搞面子工程还算利索，这让孙正科稍稍舒了一口气。
云纵打量了一番现场，说道：“场地有限，请领导们去看台上坐着吧。”
领导们自然也不方便一直在场下陪学生们站着，纷纷坐到了看台上。
云纵拿起一个足球，向学生们示范怎么玩。
“我用足球砸篮板，弹回来，你们排着队，轮流用头来顶，谁能把球顶进篮筐，我个人请客，奖励一瓶饮料。”
用头把球顶进篮筐，要求似乎很高啊。
省里的领导笑着说了一句：“这个小伙子的脑筋很活啊，能想出这样的点子，看来平时是花了心思的。”
大领导一发言，下面的人立即跟上节奏，纷纷称赞云纵是个人才。
孙正科感觉自己的脸被云纵啪啪地抽，说不出的难受。
云纵开始对着篮板扔球，学生们挨个上前，用头去顶弹回来的球。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觉得这个玩法很有趣。尤其是当着女生的面，男生们更是个个憋足了力气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所有男生都顶了一遍，结果连一个球都没有蒙进去，能碰着篮筐就算是很靠谱的了。
男生们都感觉很没有面子，暗暗在心里憋了一股劲。
“你们的头球功夫，还得慢慢磨练啊。”云纵说道：“现在换个玩法，练练脚法。”
他让所有人都站到中圈附近，在中圈里摆上一个球：“现在换成用脚踢，也不要求谁把球踢进框里去，能够碰到篮板就算及格，怎么样？”
有人不服气了：“云老师你看不起人啊，踢到篮板有啥难的？”
“那你踢一脚试试。”
“试试就试试，看我的，走！”
足球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没挨着篮板下沿。
“你们以为国足的队员天天射门打飞机就那么容易？这也是需要腿部力量的好不好。”云纵呵斥道：“都给我把吃奶的劲使出来，要是谁不行，回头让哪个女生帮忙买灌奶粉补一补。”
女生们忍不住笑，个个乐得花枝乱颤。
一众男生全都憋红了眼，要为自己的尊严而战。
坐在看台上的领导微笑着点了点头：“很会带动情绪啊，有意思。”
“对啊，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老师刺激地一帮小崽子嗷嗷叫，是个人才啊。”
听着领导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云纵表示赞许，孙正科的心里在滴血：原本想着坑死云纵，却没想到，反倒像是给了云纵一个表现的舞台！
难道这小子早有准备？不至于啊，上课前两分钟才通知的……
对此，孙正科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场下倒是没闲着。
“嘭嘭嘭”，一个个足球，相继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篮筐，篮板，篮架上……
每个男生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死命地踢，篮板经受着重重地撞击，一下又一下，渐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突然之间，只听得“轰”的一声，篮板连带着篮筐，掉落在地。
“呀！”女生们一阵惊呼。
还好所有人都站在中圈之外，离得远远的，没人受伤。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有没有学生受伤？”看台上的领导坐不住了，看起来倚着栏杆向前看。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跟上领导的节奏。
“哗哗”只听栏杆一阵响动，垮了……
领导险些从看台上掉了下去。
孙正科的脸色都黑了。
省里的领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断裂的栏杆，见到连接处居然还有胶水涂抹的痕迹。
难不成是用胶水粘上去的？简直是胡闹！
前一阵子，网上流传出某地的桥头裂开了，里面居然没有钢筋，而是用强力胶水粘接起来的图片，一时被网民们奉为神级建筑。没想到这样的神迹，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市教育局随行的人员忍不住了，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正科满头大汗，腿脚直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工程是谁负责的？”
孙正科不声不响，往后面躲。
云纵却跑了过来，一副为孙正科请功的架势，说道：“这是孙副校长一手主导的工程。为了同学们的强身健体，孙副校长可谓操碎了心，这个工程特意请了他的战友，太丰集团的刘总来承建，不计成本地投入，把篮球馆修得如此气派，不容易啊。
可能是我的教学方法不对，让同学们这样踢球，产生了共振，导致篮板垮了，我愿意赔偿学校的损失。各位领导，你们千万不要责怪孙副校长，肯定不是质量问题。”
孙正科的脸色都绿了，吓得浑身发抖。
云纵看着孙正科，说道：“孙副校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受惊了啊？哎呀，都是我的错，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