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吓坏了，连连向血袍身影和黑袍人求救。
可二人无动于衷，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应该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我不管那么多，一脚将这老头儿踹倒在地，干脆利落的折断了他的手脚。
随后，我用他的镰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就像当时他用镰刀抵住阿花的脖子一般。
他吓得抖若筛糠，不断求饶。
再硬气的人，再嚣张的人，也不可能在死亡真的来临时一点都不害怕。
我欣赏着他这副模样，当天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愤怒攀升至新的一个巅峰，我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我们单位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在最前方的工作人员根本无法保证战斗爆发的时候，不错手杀掉负隅反抗的邪道。
在相关规矩的作用下，又有罗爷爷保我，今天就算真的杀了这老头儿我也不会有事，甚至连实质性的处罚都不会有。
“求你了陈少爷，给我个机会，我再也不做坏事了，我保证！”
老头儿吓得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眼泪不断往下掉。
我挑了挑眉，被他这番话整笑了。
“机会，你还有脸要机会？！被你杀害的那个姑娘才二十来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在划开她喉咙的那一刻，你有想过给她机会吗？！”
因为情绪激动，我力道一时没有把控好，老头儿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口子。
也幸好他的镰刀不是真的有毒，否则，就这么一下，他已经准备要去见阎王了。
老头儿没话讲了，只能不断的哭喊，不断的求饶。
我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的握着镰刀，已经有些发白，呼吸急促了起来。
心底有个声音，有股冲动一直劝我杀了他，替方哥和阿花他们报仇。
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我仅存的理智却让我不要动手。
如果我这么做了，就跟这老头儿，跟这些邪道没有什么两样了。
我心中激烈的挣扎着。
每次杀意占上风，镰刀就会压紧一分。
到最后，老头儿不敢动了，衣服也被鲜血湿透。
他只能满脸泪水的这么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祈求。
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忏悔，他这种人永远不可能真心忏悔，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我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记得阿花的鲜血喷洒而出淋在我脸上的那种感觉，我记得方哥脑袋被毛僵拍飞的那一幕，还有小宇临死前那已经无用的嘱托……
不可饶恕，这些人都不可饶恕！
“不要啊！我对不起那姑娘，我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那一刻，是一刀就这么割下去还是扔掉镰刀，这两种决定真的就在一念之间。
在老头儿杀猪般的惨叫声下，我最终还是扔掉了镰刀。
“卧槽！”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连手刃这种人，替方哥他们报仇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大吼一声，我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又踹了老头儿几脚。
随后，我抬起头，紧盯着那血袍身影和黑袍人，坚定的说道：“我要抓你们回去！”
正常情况下，对于这些人而言，我这话可以说是相当可笑的。
可是血袍身影和黑袍人并没有半分想笑的意思。
他们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
黑袍人缓缓开口：“你刚才问了很多问题，可是小梦的心思，现在根本不在这里，所以没有回答。我来告诉你吧，你眼前的这个顾梦，是真的。”
“至于她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你的，这就要追溯到你们小的时候了，还记得那次去山沟子里面玩是谁提议的吗？”一旁，血袍身影也接过话茬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了过去。
听到他们这么一说，我心头一惊。
那些被我认为已经错乱掉的记忆被我回想了起来。
当年，提议去那山沟子里面玩的，是顾梦。
我这个人胆子小，一向如此。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我担心她的安危，那么偏僻的地方，我是断然不会去的。
现在仔细一想，她到了地方之后，并不像是去玩儿的，也不捉虫也不采野果或者探险，而是拉着我漫山遍野的走。
也就是因为这样，很快，我们失散了，迷路了。
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被那血袍身影给抓住。
为了保护我，她勇敢的挡在我面前，却被那血袍身影打飞了出去。
后面的事儿，我还是想不起来，我忘记了我们到底是怎么脱困的。
总之天亮后，救我们的人来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抬走了顾梦浑身是血的尸体。
顾梦之前骗我说，这些都是假的，是什么同班同学身上的事儿，不是我俩身上的。
现在血袍身影和黑袍人却说这是真事儿。
如果是真事儿的话，当时顾梦是用什么手段骗过我的，幻术吗？
见我一脸的疑惑，血袍身影轻声一笑：“你是不是在想，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没死？这，自然是因为我们演的逼真。你一个毛头小子，骗你根本不需要那么严谨，可当时，陈老鬼用手段一直盯着你们。”
此话一出，我心头又是一惊。
随后，血袍身影接着往下讲。
他说我爷爷一直不相信顾梦，一直提防着她，因为他知道顾梦的真实身份，担心她接近我另有所图。
但就是那次的事儿过后，他才彻底信任顾梦。
“陈老鬼当时要是亲身到场，我们这么严谨的手段也瞒不住他，可惜啊，他疏忽了。我当时那一掌没有丝毫作假，活人挨了自然不可能活得下来，可若是当天，跟你上山的是一只纸人呢？”
血袍身影的语气中浮现出一抹得意。
看到我严重的震惊，他更加得意了。
伸出苍白的手，他转身朝顾梦一劈。
我还没有接受现实，急得就要冲上前去。
可他快了一步。
顾梦的手臂直接被斩断，鲜血四溅。
“啧啧啧，小梦，你看看，这个被你算计了这么多年的白痴，现在都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我都不忍心了，你却面无表情，不愧是我们顾家的传人，就是要这样，只有心够狠，才能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
一旁，黑袍人还不忘嘲讽我。
我紧盯着顾梦。
她的确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手臂被斩断，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血袍身影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管当时还是现在，我眼前的顾梦都不是真身，而是一只纸人。
可纸人怎么可能会流血呢？！
就在我感到震惊的时候，地面上，顾梦被斩断的手臂有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