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过去（一）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的五官几近扭曲在一起。
但凡早一会儿，得知齐嬷嬷的死讯，她都有可能进行翻盘！
而显然，杜千千也想到了这一层，一口气正要松下去，却听皇后道：“皇上！这肯定都是齐嬷嬷污蔑臣妾的！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柳林！”
眼下这场戏中的人就只剩下一个柳林，只要齐嬷嬷做事能够稍微牢靠一些，从未在柳林跟前透露过半分有关于皇后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将自己完好无损的择出。
杜千千登时就看向了自家的崽，虽然对方面上掩饰的很好，可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对方的暗色。
所以……
是最坏的结果。
杜千千抬眼看着晋帝，晋帝面色不明，可站在他跟前的皇后却开始得意起来。
就算知道此事和她有关，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不是也奈何不得她吗？
“皇祖母，”脆生生的奶音响起，让众人心下一顿，吸引了全部的吸引力，“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这个东西的主人了吗？”
晋帝手中的手镯几乎被他给攥碎，听到这童言，顿时浑身的戾气便释放了出来：“孩子是不会撒谎的！皇后！就算今日之事和你无关，这手镯的事情，你能不能解释！”
晋帝眼中满是悲痛的神色，离他最近的杜千千感受颇深，那样的悲伤，几乎就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关于那个手镯，有什么故事吗？
“千千！你在说什么呢！”皇后急了，一把拉过了杜千千，警告道，“皇祖母和皇爷爷在谈重要的事情，本宫先让人把你送回去！”
要是现在被送走的话，此事根本就再也没有可以反转的机会了。
杜千千咬了咬牙，抱着皇后的腿扬着脑袋道：“皇祖母，为什么齐嬷嬷要死啊？皇祖母不是答应过她如果她办好事情的话就会让她回来吗？难道是因为她事情做的不好，所以不能回来？”
正如晋帝所言，在场的人谁都相信，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所以当杜千千童言无忌般将这些关键话吐露时，皇后显然已经慌了，她伸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陆千千！你在胡说些什么！”
到底只是个五岁的身子，杜千千没受住，被一巴掌扇得直直往地上倒去，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一边想着自己这几天还真是多灾多难。
好不容易被黑老大打的伤给养好了，现在还要被皇后打。
真是委委屈屈三公主。
不过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在与地面亲密接触前，一双清清冷冷没有温度的手把她带入了怀里。
“千千，疼吗？”
杜千千一怔，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再开口。
“千千！”
慈宁宫的事情早就闹到了东宫，陆勤和芳玲忙不迭的往这儿赶，正好看到自家女儿被皇后一个耳光扇落在地上。
芳玲的眼泪顿时便下来了，从陆衍手中接过自家女儿，紧紧的护在怀里，“母后，千千这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陆勤将自己的妻女拉到自己身后，“母后，有什么事情烦请您告知儿臣，儿臣一定会帮您处理。”
“呵。”
皇后看着这一个个的，杜千千被他们护在中间，可她们知道吗？刚刚她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晋帝冷着脸，将手中的桃炎交给了随陆衍前来的余太医，“余太医，去查清楚，这个东西，和柳林要对付十安的是否一样，至于这手镯——”
他顿了顿，随后又看向了皇后，“要是朕没记错的话，这是太后在翼王和柔儿成亲的时候给柔儿的，从那以后，柔儿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过，可是在她难产之日，这个手镯不翼而飞，而如今，却出现在皇后你的寝宫。”
“这只能说明，在柔儿生产的时候，你去见过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晋帝整个人都在颤抖。
太医还是接生婆都告诉过他的，翼王妃虽是头胎，可是胎位正，而且翼王妃身子骨不错，根本不存在难产。
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在最后一瞬，只能留下一个！
回想起当日，晋帝便闭上了眼，他不愿再想。
“这个答案，恐怕还需要别的人来给皇伯父解释，”陆衍的声音冷的吓人，“来人，把邱大娘带进来。”
这人一进来，晋帝登时便红了眼眶：“你是……”
邱大娘近年疾病缠身，幸好有陆衍派人照顾着，虽说要人搀扶，精气神看着倒是还不错。
她跪下结结实实的给晋帝请了个安，“草民邱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邱大娘回头感激的看了眼扶自己起来的卓一，“草民是当年翼王妃生产时的产婆之一，因着当年有事提前离开了汉州城，这才躲过了那场浩劫。”
“浩劫？”陆勤皱紧了眉，翼王妃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所听说，可有关于个中缘由，他倒是不知。
邱氏点了点头，“等草民回来时，听说翼王妃的丫鬟被大换血不说，产婆们都不知所踪，民妇被吓怕了，于是举家搬迁到了乡下，前几年才被世子寻到。”
翼王府内的事情，是柳眉所为。
可当年的柳眉根本也没这么大的权利，只能说，这背后还有权势更大的人在操控。
陆勤越听越糊涂，“陆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为何他们一行人要前来慈宁宫，好好的，为何母后要对千千出手，好好的，为何父皇看起来如此悲伤……
“这怎么回事，太子不妨问问皇后娘娘。”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不过这一个机会。
还是……
靠他的小丫头。
一想到那一耳光，陆衍的心便有些疼。
晋帝合了合眼，再次睁开时已然平静，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练就了不将喜怒哀乐摆在面子上的技能，“皇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两人夫妻二十多年，皇后又岂能不知晋帝的品行？
能让他喜怒显露的，唯有一个江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