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在右边
突然被点名，芍药身子冷不丁一颤，抬头道：“什，什么？”
南宫酒儿眯了眯眼睛，再问：“当时，你家小姐同芸竹说话时，你，在什么位置？”
“我，我自然跟香烛一样，在小姐身后啊！”芍药哆嗦着说道，脸上委屈毕现，好似南宫酒儿的话是冤枉了她。
南宫酒儿看了她一眼，猛地又问那叫香烛的丫鬟，同样的问题，那香烛回道：“我当时在小姐左侧，芍药在右侧，我们距离小姐都不远，当时就怕五小姐会对小姐不利。”
香烛的话可比芍药的话详细得多了。
之后，南宫酒儿又问：“芍药，你还记得那剪刀插在自家小姐胸口什么位置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揭伤疤，令见过南宫纯柔惨状的人不得不再次回忆一番。
张氏听到嗷呜一声，差点没晕过去，扈老太太想拦住南宫酒儿再问，扭头见小儿子盯着南宫酒儿一动不动，便没敢再开口。
芍药看起来有些慌，眼珠子急速转动两下后道：“在，在胸口左边。”
“确定？”
“确定。”
南宫酒儿沉默一瞬，忽然说道：“是吗？那香烛，你还记得那剪刀在什么位置吗？”
“这个，我，我……”香烛有些混乱，担心自己记忆出现了错误，一时无法回答。却不料，南宫芸竹代替她说道：“在右边！”
“什么？”芍药一愣，猛地看向香烛。
便见香烛眼睛一亮，张口便要说话。
“香烛！”芍药急急喊道，“你想清楚了再说！”
香烛被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吓了回去。她没明白，这个有什么好想清楚的，不是要实话实说吗？
“香烛！”忽地，沉默了许久的南宫博突然间说话，“你老实说，那剪刀，究竟在哪边！”
他们知道南宫纯柔的胸口插着一把剪刀，但当时，张氏在见到这画面后，直接昏死过去，而他气得头脑昏涨，哪里还记得仔细，扈老太太更是吓得连面儿都没看一眼。之后待张氏醒过来，听了芍药二人的话，他们便直接冲了过来。
南宫博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的结果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但为了不让女儿死不瞑目，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
“老，老爷……”香烛抖了抖，小丫头一句话还没说，反倒被南宫博眼睛里的厉色吓到了。
“快点说！”南宫博咬牙道。
香烛慌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道：“在，在右边！老爷，那剪刀在右边！”
当时她看得清清楚楚，那简单分明就是在右边。
南宫博忍不住向后踉跄一下，险些站不住。
张氏见他这般，急声问道：“老爷，问这作甚！这又能说明什么！”
张氏没有反应过来，但南宫博却反应过来了。能说明什么？若是事实无错，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女儿，是被其身边的一条狗给害死了！
南宫博狠狠盯着不远处的芍药，他怎么都想不到，到头来事情的结果竟会是这样！
至于芍药，则在听到香烛的话后，跟着噗通跪下，狠命地磕头，颤抖着解释：“老，老爷，是奴婢记错了，是奴婢记错了，是右边！是右边！”
众人不懂芍药为何会一下子慌张起来，不过是将右说成左，记忆出现差错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么吓人的事。不只那些围观的人，就是张氏都没能明白，为何夫君会突然冲着芍药发难。
想到芍药一直伺候着女儿，张氏不免开口道：“老爷，芍药或许是看走了眼。老爷，现在我们是要抓那个贱人回去，这两个丫头等回去再……”
“糊涂！”南宫博凶狠骂道，眼睛盯着那个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身影，眼睛眯成危险的一条线，“枉我南宫博活了四十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奴才骗了！”
“老爷，你在说……”
“来人，将那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南宫博忽然一指芍药，眸底泛起不甘愿的猩红。
众人没反应过来，却还是听话地执行了南宫博的命令。
芍药被抓了起来，一时间惶惶无措，挣脱不得，急声为自己辩驳：“老爷，老爷，您为什么要抓奴婢啊？该抓的不是五小姐吗！老爷！”
“老三，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来抓那死丫头，你折腾一个丫鬟作甚！”扈老太太不想他们人还没抓到，就被南宫酒儿母女俩看了笑话，想阻止南宫博。
却不料，南宫博心绪烦躁，语气十分不好地对其脱口道：“你们眼瞎吗！害死柔儿的，是这个贱人！”
“什么？”张氏震惊地瞪大眼睛，扈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两个人怎么都不相信南宫博说的话。
至于其他人，自然也有没反应过来的，当然，反应过来的也不在少数。
至少，南宫芸竹终于明白了，当时南宫纯柔那震惊的眼神究竟为何，大概，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一直信任的贴身丫鬟，会成为那个夺她命的人。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种狗咬狗的事情，着实令南宫芸竹出气，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崩了出来。
这笑声太放肆，也太讽刺，南宫博失了面子，大喝一声“闭嘴”，之后扭头质问芍药：“你说，你为何要害我儿！”
反转来得太快，而且，南宫博的反应也太快，芍药总以为，南宫博至少会对南宫酒儿的话怀疑一二，可谁能想到，他竟一口确认自己便是那杀人凶手。
芍药知道，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这次她搪塞了过去，可最后，没能护着小姐这一项，等待她的结果也有可能是被发卖。
因为最开始时还存着一丝侥幸，所以，芍药在最初时还有丝忐忑。但她在南宫家生活那么多年，太了解着家人脾性了。就算这件事其中真的有误会，这些人也不会看在她多年伺候跟随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思及此，本还忐忑的芍药忽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