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先前存了些能用的，在地窖里。”元兰道。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地窖里放了些常用的草药。本来是预备给白言的，没想到先给自己用上了。
看来自己还真把白言调养的不错。
元兰吸了吸鼻子，没一会白言从地窖里拿出一些草药。他也不认得，元兰指了其中几种，便拿去厨房准备煎药。
喝了药，又睡一觉。
元兰捂出了一身的汗，却没有好多少。
只单独几个药材构不成方子，药效自然也没那么好。元兰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烫，昏昏沉沉。
元蓉和娟婶急坏了。
“去请大夫吧，去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过来。”元蓉道。
元兰想说不用，却见白言已经率先出去了。
娟婶看着元兰这样心疼，道：“姑娘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外面煮点清粥，好歹吃点。”
元蓉坐在床边替她擦虚汗，心底难受。
怕白粥没有营养，娟婶又切了腊肉丁，锅盖一开米香和肉香飘出老远。时间还不够，娟婶搅了两下继续加柴，余光见院子外几个人探出头来。
瘦骨嶙峋的人，一个个眼睛像冒了精光，盯着蒸汽沸腾的厨房。
娟婶是经历过饥荒的人，当即警惕起来，找了根棍子，“你们来元姑娘的院子做甚？外头冰天雪地的，快回家去！”
几个男人眼巴巴的盯着锅，不肯走，吞咽口水。
有人道：“娟婶，你实在是运气好，叫元姑娘收留了。如今你过上好日子，施舍施舍我们点吧，大家都是一路过来的。”
娟婶认得这几个人，都是村里的。原来日子就不好过，今年大旱又大雪，恐怕家里早就没米没粮了。
她怕给了东西这些人得寸进尺，也怕这些人盯准了元家好欺负，喝道：“什么好日子，这是元姑娘病了我才煮了些清粥，平日里都是喝的米汤，缸里都快见底了。”
“你们几个来这是来错地方了，去别家讨吧。”
男人嗅了嗅鼻子，竟直接翻墙进了院子，“什么清粥，我分明闻到了肉味。”
有人带头进来，其他人也跟着翻。
娟婶紧张的拿棍子护在身前，拦着灶台，“怎么可能有肉，定是你闻错了，这年头谁家吃得起肉。”
“怎么可能闻错，不可能的。”
男人上前，一把推开娟婶，掀开锅盖。
几个人眼睛就像冒了烟似的，疯了一样冲过来。顾不得热粥烫嘴，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往嘴里送，一锅粥顿时被糟蹋的不行。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你们这是抢啊！”娟婶急的跺脚，根本拉不住人。
元蓉听见动静跑出来，见这清净，吓坏了。
刚要出口，娟婶一把拉着她往屋里走，“姑娘，别和他们来硬的，咱们把门锁好等他们吃完了就走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猛地一下拦住门。
娟婶吓了一大跳，护着元蓉往后退，忽然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跪下来，“姑娘，求求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我家里还有个小孙子没东西吃，求您给点吧。”
元蓉吓的惊慌失措，抬头看厨房里一锅粥竟已被分完，还有人趴在地上舔掉在雪里的。
娟婶怕元蓉受伤，拉着她往后退，把老人往门口推搡：“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没东西可吃，你快走吧。”
老人顿时掩面哭泣，死也不肯走。
元蓉又害怕，又同情，正不知所措，元兰走过来。
“阿兰，你快去床上躺着，别过来。”元蓉着急把元兰推开。
谁知跪地的老人突然伸手，抓住元兰的脚死死不放，“姑娘，就行行好吧，求你给点吃的！”
七八个人将一小锅粥分干净，每人只尝了一点点，很快便虎视眈眈的看着屋内。
“你个婆娘，敢骗我们说没肉，粥里分明放了腊肉。屋里是不是还藏了别的吃食，快交出来！”
说着，七八个人竟一起冲了进来。
元蓉惊慌的护着元兰，被男人推的连连后退，几个人进来便翻箱倒柜。
娟婶急的不行，道：“停手！快停手，光天化日抢人东西，你们这是犯法啊！”
“犯法？”
“这大冬天的大家都没东西吃，凭什么就你家吃香的喝辣的，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这些村里人？”
说话间，男人翻找的动作更加不耐。
屋里是没有食物的，食物都储藏在地窖里，而他们都不知道院子里还有个地窖。
找了一圈，没找到能吃的，男人愤怒，“见鬼了，你们把吃的放哪去了？”
娟婶被逼问，不肯说，只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放下娟婶，男人又去找元兰，一只手狠狠推开元蓉后抓住她的衣襟，往外拖，“说，你到底把吃的放哪了？”
元兰头昏脑涨，被拖着站起来，还未出口忽然见到黑影一闪。
白言一拳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立马放开元兰，捂着脸愤怒瞪着白言，扬手。
白言反手拧住他手腕，借力翻转将人一摔，男人直接摔在地上痛的起不来，扭曲呻吟。
娟婶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大声道：“这群人饿疯了，竟来咱们这抢吃的，还打伤了两位姑娘！”
此话一出，白言眼底一寒。
几个人面面相觑，正犹豫是该跑还是该上，便见白言直接冲上来。
都是忍饥挨饿的人，又没正经学过功夫，哪里比得上白言的身手。几个人速度倒下，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白言脸色仍旧阴沉的不行。
正要将人一个个丢出去，忽然白言的脚被人抓住。
老人趴在地上死死拽着白言，涕泪横流，“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换我家孙儿的一口吃，求求你打死我吧。”
白言动作一顿。
这老人实在可怜，看上去已到花甲之年。
今日这些过来抢食的，除了一些想不劳而获的，大部分都是家里真没吃的被逼无奈。
白言稍一迟疑，便突然背后一闷棍。
刚刚倒下的男人不知何时又起来，朝着白言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自己踉跄两下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