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斯顿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答。
前面的光忽然放亮，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往这边走来，他飞速后退，拉着陶筝往旁边躲，狭窄的小巷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的气息微热，呼在她的脸上。
隐隐夹杂着一股药味，却并不难闻。
他没有反驳就是默认，陶筝只觉得无语，他把她当做什么？赎罪的工具吗？
“为什么？”她抬头直视他，眼睛又黑又亮，藏了无数的怨愤。
“对不起。”他目光闪烁，不敢再看她。
“真是稀奇，你也会有道歉的一天。”陶筝只觉得讽刺，明明是他亲手杀死了她，如今却要来假惺惺道歉。
她曾经受的那些磨难又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跑到她面前说对不起？
“你说你有个仇人，必须亲手杀了他，才能开始新生活。如果杀了我，你会开心一点吗？”傅云斯眼底满是哀愁，心里抽抽的疼。
他果然什么都记得！
陶筝冷笑：“所以你这辈子才故意带着记忆而来，想要为自己赎罪，对吗？”
她和他斗了几辈子，她敢肯定，之前他一定被抹去了记忆，而且有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所以才有机会留在她身边。
而今更是为了赎罪，自愿跑到她面前受死，可那又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我想让你过得开心一些，解开心结，过新生活。”他讪讪答道。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始终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个自私的人，如果不是有所求，绝对不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傅云斯，你想要什么？”
陶筝眼里只有冷漠，她用命看透了这个人，绝不会再次掉入同一个陷阱。
“杀人偿命，我把命还给你，下辈子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他眼里满是期盼，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要的新生活，就是没有你的日子。你能给我想要的吗？”陶筝累了，她看到他只觉得恶心。
她讨厌与他无止境的纠缠不休，甚至连杀他都觉得疲倦。
傅云斯沉默不语，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她，唯独离开她这件事，他办不到。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给不起就不要随便承诺。傅云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你，死心吧。”陶筝推开他，往巷子外看了一眼。
街道上重新恢复平静，她抢先一步走了出去：“尽快出城，将你的事情办完。等边境稳定了，我自会取你狗命。”
傅云斯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言。
她说的话永远那么伤人，他不想再听。
傅云斯带着她去了南城门，这里是城内驻军的大本营，平时是禁制通行的，他们都是傅云斯的嫡系部队，只听他一个人号令，因而两人十分顺利就出了城。
大家都等着他领兵回攻，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还分了一百兵马护送两人去营地。
亲自将陶筝带回来，傅云斯这才觉得安心，重新将精力放在战事上。
两国军队处于僵持状态，傅云斯放出的消息有真有假，蒙月族的人摸不清虚实，只小范围发起过几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