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青颜炼制的药向来不错，顾清墨看他们两个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红肿如猪头的脸。
而是两个大红脸，陌初黎更是红了整颗头。
顾清墨沉默。
“怎么了？”乐青颜见顾清墨似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顾清墨点了点陌初黎光秃秃的脑袋，“这个头发还有机会长出来吗？”
说起这个乐青颜又开始冒火，“你还知道关心这个啊。”
“嗯，这么好的天赋我不信和尚庙那几个老秃驴不会跟我抢人。”顾清墨摊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乐青颜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
“我们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总是左一口老秃驴右一句和尚庙！人家是佛修，乃修真界和人界德高望重之人！”
柳卿柏担心的总是没错的，顾清墨迟早会死在她这张嘴上。
佛修在修真界的地位很特殊，并且永远保持中立，即便是百年前的四界大战也是如此。
因口碑极好，无论走到哪都会有许多信徒。
就连魔修和妖修也会给他们面子，从不主动攻击他们。
若是顾清墨在外这样说，怕是会引起公愤。
顾清墨难得有些小情绪，“谁让那个老秃驴每次看见我的时候都会摇头叹气，仿佛我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回想起顾清墨和禁玄方丈第一次见面是在四界大战的战场上。
禁玄方丈来为死去之魂进行超度，而顾清墨则手握长剑站在他面前，鲜血顺着长剑滴在尸体上，一片死寂。
再之后，两个人每次见面顾清墨身上总是会沾着血，所以禁玄方丈总是会对着他说一句“阿弥陀佛”。
禁玄方丈不止对顾清墨一人这样，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只是顾清墨作为在场修为最高，实力最强之人，奋战在最前方。
手中血染尸首无数，令人发指。
这就是禁玄方丈总会对他叹气的原因。
若这般说来，顾清墨确实算“罪大恶极之人”。
“你既然害怕初黎会被抢，为什么还要剃光头？”乐青颜翻了个白眼。
更何况，当那些佛修是强盗吗！抢徒弟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
“因为头发都缠成麻团了，梳不开的。”
“我看你是懒吧。”
顾清墨转移话题，“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
乐青颜把药交给他们，就赶紧让顾清墨走。
真的是，每次见他都要生气，听说气生多了容易变老，真是令人头疼。
夜里，顾清墨专程将楚旭带去了后山，让陌初黎和木木先睡。
陌初黎看着离去的两人，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说好只要他一个徒弟的，大猪蹄子！骗子！
楚旭跟在顾清墨身后，心里有些忐忑。
见越走越偏僻，楚旭担心顾峰主会为了小徒弟对自己下手。
剑峰的后山有闭关用的洞府，两人走过时，还有不少洞府是关上的，看样子是有弟子在里面闭关。
“这边。”
顾清墨带着楚旭去了最偏僻的一间。
安静的环境，让楚旭很没有安全感。
“峰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顾清墨关上洞府，看向这个有些忐忑的孩子。
沉默了一下，她记得在甄选时，这孩子看起来还是个有傲气的，怎么几天没注意变成这样了？
将功法取出来交给楚旭，“给你一晚的时间，将这本功法记住。”
楚旭翻开薄薄的一册，扫了几眼。
这东西可比四书五经好背多了。
而且，既然顾峰主将这本功法交给他，那是不是说明他愿意收他为弟子了。
“是！”
背功法很简单，但想要将其融会贯通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顾清墨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并没有将她那套宝贝茶具拿出来，担心影响到楚旭。
楚旭压下心中的汹涌澎湃，聚精会神将其背下来。
……
陌初黎坐在床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撒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顾清墨和楚旭离开的画面。
不是说好他才是他的徒弟么。
陌初黎感觉莫名，这个画面，越想越觉得熟悉，好像他曾经经历过一次。
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想不起来。
越深入头就越疼，细密的汗珠布满整颗脑袋，一清二楚。
剧烈的疼痛仿佛会将头颅撕裂开来，但是他想看清，看清那个白衣人的脸。
木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空洞的眸子多了几分神采。
见陌初黎捂着头趴在地上很痛苦的模样，微微挑眉。
下床将人劈晕，搬上床盖好被子。
“呼，真的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嘛，真是死脑筋……”木木抹了把汗，看向窗外，“这是……第三个月圆之夜了吧，看来时间要到了。”
“所以，你是谁？”
木木转过身，看向白色的人影，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还带着怀念的笑容。
“我啊，就是木木，你这是……灵识出窍。”
顾清墨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但是依然不会放松警惕。
那笑容里的怀念让她不明所以，这个人她敢肯定她绝对没有见过，甚至连一点熟悉的气息都没有。
木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明明我都这么小心了。”
“从一开始。”
或者说是那天晚上，木木抱着她睡觉的时候。
空洞如躯壳的孩子竟然在那一瞬间，气息有丝丝变化，从那个时候她就多了几分心思。
再加上白日里他找出果子给陌初黎和楚旭，甚至还知道在他们进入森林之后躲起来，恐怕是知道那就是青尾果。
木木的一系列行为都让她感觉到违和，却始终找不到问题，今天终于让她逮到了。
“嗯？”木木眨了眨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顾清墨微微垂眸，对方这种娴熟的语气让她很不适应。
“你想做什么？而且还借用了一个小孩的身体，这个小孩去哪里了？你究竟是谁？”
木木有些苦恼的皱眉，“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从哪里开始回答好呢，不如我一个一个回答吧。”
“我呢，就是木木，不过是暂时拥有了前世记忆，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出现，过了今晚，木木就会变回他原本的样子。”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想见你是其一，其二便是想请你保护我。”
“最后的最后……”木木缓缓张开双手，“我能问你要一个抱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