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交锋
不待顾青湛回答，他已自顾自的说，“内容其实也不算难懂——书里说有只老虎，本在山间称霸，不料意外被猎户捕获。”
“猎户想养肥宰之，便将它卸了爪牙，养在家里。我看时心有疑惑，老虎本就靠爪牙横行山林，若是卸了爪牙，那他同猫有何区别？郡王爷，你以为呢？”
陆长宁笑意盈盈，却藏不住皮下的恶劣心思。
他话未说完，江云暮的面色已冷若冰霜。
——他哪里是在谈老虎，分明实在映射交出兵权困在京中的顾青湛！
江云暮的情绪如潮水起伏，幸好没被激走理智。
“陆公子此言差矣。”她嗓音清朗，抢先代顾青湛回答，“老虎终究是老虎，爪牙没了还可再长，彼时即是猎户首当其中。未知结局，又岂能随意评论。”
她的回答一字一句暗藏利刃，陆长宁神色晦暗不明。
嘲讽被悉数驳回，他怒极反笑，“早听闻郡王妃牙尖嘴利，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传闻？”江云暮不慌不忙，抓住他话中的漏洞一针见血，“我们郡王虽比不上世子，却也是皇亲国戚，有谁敢背后妄议郡王妃？还请陆公子告知我是谁被背后嚼舌头，我也好请皇上秉公处理。”
陆长宁目光阴鸷，无话可说。
本是他主动挑衅，却没讨到好果子吃。和他随行的妻妾见势不对，赶紧上前递台阶。
“世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入寺可好？”
说话的妾室娇娇柔柔，话里话外皆在保下陆长宁的面子，可他如何能甘心！
“闭嘴。”他冷声呵斥妾室，迁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狗，还想代我做决定？”
妾室未料到他发火，愣了片刻后“噗通”跪地，立即颤颤巍巍认错，“妾错了，还请世子饶恕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陆长宁森然一笑。
“错？你知晓我最恨什么还明知故犯，谈何饶恕？”
此处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可他毫无顾忌的招人过来欲处置妾室，不顾妾室绝望又不可置信的哀求。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妾室已然磕破了头，血和泪糊满了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却得不到陆长宁半分怜惜。
在场人皆不忍的移开目光，包括江云暮。
“陆公子。”顾青湛本冷眼看着，忽然出声，“此处为佛门重地，陆公子既有所求于佛祖，还是收敛些为好。”
“郡王爷管好自己即可。”陆长宁让人将妾室堵住嘴拖下去，毫不在意冷笑，“她本是一条贱命，没了也不可惜。”
一股怒火自江云暮胸口上涌。
妾室的血流了满地，看着格外触目惊心。顾青湛抢先一步说话，“是吗。陆公子如此洒脱，想必也不在意后继无人罢？”
江云暮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中。
怒火消失殆尽，她几乎笑出声，第一次发现顾青湛竟有这般毒舌的本事。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知晓内情的才懂言下之意。
——堂堂陆公子，淮阴侯府世子，家中妻妾成群，成亲几年却无一人有所出。
哪怕陆长宁才回京中，这些传闻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话，连江云暮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