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这个事，今天一大早我还跑了一趟信用社，我问他们收不收国库券，他们根本不搭理我！”
“既然没人收，那王曼她男人要了干什么？不可能回家烧菜用吧……”
“对了，那些卖了国库券的人拿到钱了没？”
“这个好像没有吧，说是等换到钱就给他们。毕竟那国库券实在不值什么钱，王曼也是咱们这里的，跑不掉……”
洗化厂车间从议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上开始了一天的清晨……
而有关胡远买国库券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厂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
有的人嘲讽不断，有的人蠢蠢欲动，有的人暗暗猜疑。
所有的人们都对这件事好奇的很，尤其事事情涉及王曼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以及她那个不堪的男人……
“我说老刘，你是不是傻了？”
刘姐刚刚进入车间，老蔡就跑过来劈头盖脸的对她大声喊道。
“怎么了？这一大早你又咋咋呼呼的。”对于自己这个老朋友，刘姐也很是无奈。
“还怎么了？你昨天是不是把自己家的国库券给王曼她男人了？”老蔡急冲冲的问道。
“是啊。”刘姐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把这东西给她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男人是个什么玩意，要是因为这样直接缠上你们家可咋办？”老蔡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不就是国库券吗？能缠上什么……这东西卖都卖不出去，他要是真能换两个钱来，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刘姐无所谓的道。
“换两个钱？就王曼的男人？打死我都不信！就是母猪能上树，我都不信那个小混混能干出什么正事来！”老蔡一脸不屑的说道。
“哎，老蔡，还真别说，昨天幸好有这些国库券，要不还真不好处理呢……”刘姐摇头对她说道。
“什么不好处理？”
随即刘姐把昨天的事给老蔡讲了起来。
“王曼，你男人收国库券？”
就当刘姐和老蔡闲聊时，已经有人找上了王曼。
“是啊，赵姐，你也想卖国库券？”看着来人，王曼终于相信昨晚胡远的话了。
“我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价格……”
“价格是国库券面值的六折半！”按照胡远昨天教的话，王曼直接点头笑道。
听到这个价格，对面的赵姐心中一喜，本来以为大家只是闲聊，没想到真的是这个价格。
“不过，赵姐，虽然是这个价格，但是不能给现钱，得等几天才能拿到钱的。”王曼又补了一句道。
“奥……”赵姐点点头，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
“对了，王曼，我多问一句。你男人收了这个国库券要怎么处理啊？”赵姐一脸好奇的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胡远说是他有个哥们现在正在做这个，他也是帮朋友个小忙，打打下手什么的。至于其他的，我们也说不清了……”
“奥，原来是这样啊。”赵姐点了点头，随即道：“那我下午把家里的国库券拿来可以吧？”
“没问题的，抽您空就行。不过还得给您说一句，要快一点，我们家胡远说，这个收购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如果太晚的话，这机会就错过了……”
这是胡远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虽然开始王曼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问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啊？这个还有限制呢？”
“当然了，毕竟国库券那么多，人家不可能全收完的。您应该明白吧……”
听到这话，赵姐连连点头，随即紧张的道：“好的，好的。我明白！我这就给家里那边联系人，让他们快把国库券送过来……”
一句话没说完，赵姐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王曼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都说准了……这……”
眼前发生的一幕和之前胡远给她的预测完全一样，这让王曼实在闹不清什么情况。
只是模糊的记得胡远说的几个词，什么饥饿营销，什么卖方还是买方市场之类的……
一上午的时间，有十多个同事都跑来找了王曼。
这些人平时不怎么和她联系，而此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目的，国库券。
下午下班的时候，王曼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掉了。
一边要点清国库券，一边又要做记录。
她一个只有小学学历人，做起这些事来实在不怎么轻松。
提着一大袋的国库券，王曼觉得这里面得有十多斤重。
正当她带着团团要回家时，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了她。
“王曼，你等一下。”
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温婉而又有力。
“冯科长，您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销售科的科长，一个刚刚分到洗化厂一年多的年轻女人。
据他们说，这个女人是正经的中专学历，之前在县经贸办工作，后来才调到她们洗化厂来的。
眼前的女人虽然和自己一样并成为洗化厂的五朵金花之一，但王曼却有中自愧不如的感觉。
因为对方不仅比自己年轻漂亮，而且还很会打扮，身上的衣服发饰都时髦的很。
这些都是她无法企及的。
平时两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找到自己。
“王曼，我听说你今天在厂里收了国库券是吗？”
王曼眼中都是迷惑，难道对方也是来卖国库券的？
没有多想其他，王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能问一下，你买的这些国库券要怎么处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我男人让我收的……”
“哦？你男人让你收的，难道他是有什么内部处理渠道吗？”冯科长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道。
见对方紧追不舍，王曼只得再把胡远教给自己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听了王曼的这些描述，冯科长并没有直接应声，而是沉默了好一会。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王曼既不敢喊她，又不敢转身走掉，只得扶着团团呆呆的在原地等候。
半晌功夫，冯科长才转醒过来，不过此时她的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微笑。
“谢谢你了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