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秉谦气结，猛的坐直了就要指骂凌青。
凌青无所谓的望去，那双清澈冷淡的眸子，恍惚间让凌秉谦想起碧忧。
那位异族的女子。
许是凌秉谦看凌青的目光太直白，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能让凌秉谦露出这样追忆的目光，可能是她那早早去世的母亲。
“你和碧忧是越来越像了，只是她温柔的性格你是半分也没学到。”凌秉谦低头莫名的说了句。
凌青嘴角微抽，更多的是对凌秉谦不屑。
难道不正是因为碧忧性格温柔，所以才好让你们二人给欺负至死吗？
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凌青起身，稍作整理，她冷淡道：“看来你是没事要说了，女儿先行告退。”
见状，凌秉谦忙喊道：“我有些事情想与你说，关于碧忧的事情。”
门口的凌桦心更挠痒痒似的，却不敢进去，非但如此，他爹居然还让人守着门口，更无法过去偷听了。
“说。”凌青对他没好感，坐在椅子上隔着好一段距离。
“当年是我强娶了碧忧，这事本就是我不对，但当时的我是真心喜欢碧忧——”
“我没兴趣听你对母亲虚假的告白。”
凌青冷冷打断了他，虽未与碧忧相处过，但对母亲的爱可能是天性，原主对母亲的感情让凌青没法给凌秉谦好脸色。
能给他治风寒，也全是因为看在生父的身份上罢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是恨我，因为碧忧和凌桦的事情，也因为当年将你送去庄子里却不闻不问的事情，可若我说一切都是被迫的，你能信吗？”
凌秉谦脸色微白，喃呢道。
比起凌青进来时，他现在更像是生病中。
凌青唇角微翘：“我说我不信，你信不信？”
凌秉谦心中堵得慌，重重叹了气：“这两天太子在外做的事，我知晓几分，虽说唤你回家是有这件事的原因在，可我也想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
“青儿，你的母亲没有死。”
“为了恢复官职，连过世之人也利用，凌秉谦你是认真的吗？”凌青轻呵了声，眉眼里尽是嘲讽。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不信自己。
凌秉谦真是要气死了，偏偏又拿她没办法，只能语气梆硬的说：“信不信由你，碧忧是我从牙婆手上买来的，她的美不是美在皮囊，那是一种由内散发的美丽。”
说到这里，他看了凌青，拂袖冷呵：“别看太子宠你如珠宝，若碧忧当初被圣上瞧见了，怕是要成祸国妖妃。”
凌青淡淡道：“再美丽的女子，不一样被你抛弃了，你与吕韵在产房外的卿卿我我，对得起我母亲？怕是那个时候的毒药，也有你的参与吧。”
对此，凌秉谦没有否认，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确实有，我没那么大的权势保护她，只能在那份毒药里参了假，碧忧身份来历不明，有人在追杀她，是活是死，也只能看她的运气。”
凌青依旧神色冰冷，看起来不为所动，心底却开始隐隐相信了几分。
不为别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去找碧忧。
然而，接下来凌秉谦说出的话，让凌青反而有些意外。
他眼底浮现纠结，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我说这些，一是想让你日后有机会可以去找她，二是想投靠你。”
他的意思很明确，所谓投靠凌青，不过是拐弯抹角的说要投靠长孙懿而已。
凌青古怪的看向他：“你不去找你的好女儿，确定找我？”
“最近朝廷局势变化太快，我也摸不准上面的心思，但有点还是清楚的，太子殿下待你是真的疼爱。”
说起这个，凌秉谦眉头稍微舒展，随即想到了凌诗含，他又语气低沉起来：“诗含这孩子被我们给宠坏了，上面的人给她下套都不知道，那神女真有那么好当的？别是又一个水无道人。”
“父亲知道的东西不少。”凌青别有深究的审视着他。
“活得久，在京城多待个几十年，多少能知道些事情。”凌秉谦笑呵呵道。
这可不一定，对外来说，水无道人和月音大师是游历去了，也有人猜测是圆寂做化。
但从凌秉谦口中说出来的，是十分确定水无道人被害了，至于被谁害了？能害人的对象不就那几个吗？
“青儿，你与诗含都姓凌，一笔画不出凌字，若是可以帮为父照看几分，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在你们身上，更何况碧忧应该没死。”他殷勤的望着凌青。
那双眼睛已经布上皱纹，再也没有年轻的朝气，取而代之的是暮气，却也能看出曾经年轻时的俊朗。
凌青不喜欢他，可无法拒绝。
窗户忽的被推开，凌桦跳了进来，凌秉谦吓了一跳，她倒是没有意外。
“你让我姐让着她，她可曾让过我们？如果不是姐姐及时救了我，我一辈子都要被她们掌控在手，可就算是这样，她后来还绑架了我们，这点你还不知道吧？”
凌桦脸色铁青，拳头死死捏紧。
凌秉谦是没想到，记忆中爱撒娇讨糖吃的女儿，怎么会去绑架自己的手足。
一时间，凌秉谦心思复杂：“她，她也是在长孙旭手下做事，有些事情迫不得已。”
就在这种态度，凌青是万万不敢代替长孙懿接受他的。
她见凌桦气得要冲上前，忙拦下人，对凌秉谦道：“你想要更多的没有，但安稳生活这点我们还是能给的。”
“姐，你别拦着我，我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凌桦眼尾发红，生气的对凌秉谦吼道：“你太偏心了，反正你的心都是那对母女的，日后你遇到麻烦，直接去找她们好了，也别来找我们！”
“凌桦！我是你父亲！”凌秉谦彻底冷下脸，只觉得眼前这个孩子陌生得很，不禁将目光望向凌青。
察觉到凌秉谦的目光后，凌青微微一笑，几分嘲弄道：“先前你的意思是说，为了我们的安全，如今呢？这又是为了什么？”
瞬间，凌秉谦脸垮下来，泛着苦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现在身处危险而不自知，我只想让你们帮帮她而已。”
见他还是这个态度，凌桦心是真的寒了。
这一次，凌桦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异常冷淡的牵着凌青的手。
“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