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怡的头撞在石板上，霎时感觉眼冒金星。
林婕骑在陈静怡身上，一拳一拳重重地往陈静怡脸上砸。
警察很快拉起了林婕，但陈静怡还是被打得鼻子出了血，头发也被扯得像鸡窝一样乱。
眼看陈静怡出事，陈父和陈母草草送别来聚会的同事，面色如菜地匆匆跟着下楼。
瞅见女儿被打，护女心切的陈父冲了上来，指着林婕，一脸凶狠地护犊子，“你是谁，怎么还打起人来了？”
濒临崩溃边缘的林婕双目充血的怒吼：“打的就是这个贱货！”
“你说话文明点，静怡就算做错了事，自有我们做父母的教育，轮不到你在这里打她骂她。”
“原来你是陈静怡的爸爸，你生养了个什么货色！你要是教不好孩子就别生，生出来就别让她祸害人！”林婕骂得更加厉害。
“你就是个疯子。”陈父不和林婕吵，转头对押解陈静怡的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要查案，我们配合调查，但你们是不是该保护好小女的人身安全和名声？”
警察拉住林婕，执法为公道：“案子还没查清楚，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就算查清了，也不能动私行。”
先把林婕带回警车上。
陈静怡狼狈地爬起来，低低地垂着头。
不敢看任何人的脸。
林婕的出现让她更加害怕。
她担心她给林婕拍果照的事已经被查出来了。
她更担心，她找人强暴林婕的事也查了出来。
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居民。
一开始，他们跟那个上陈静怡家做客的客人一样，是来看豪车的。
那些豪车就是菲姐她们那帮人的。
这些世家子弟钱多是真，但有几个真的是傻的？他们感觉到自己被林敏当了强使，一个个义愤地跟着警车，要跟出一个结果！
后来，他们又看到那三辆警车，这还是小区第一次来这么多警车，路过的人无不停下来看几眼。
看到陈静怡被抓又被打，大家更加不由得不休的讨论：
——来了这么多警察，她这是犯了多大的事？
——那谁知道，可你看她任打任骂，足见她真的是犯罪了，不然她不可能默默承受的。
——这人谁呀？
——你不认识她？老陈家的女儿，可优秀了，家里的奖状多得一面墙都贴不完的那种。
——都进局子了还叫优秀，你们是不是对优秀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叫优秀，谁让咱家没个优秀的孩子呢。
——把孩子教育成这个样儿，真丢人！
——要是我家的孩子违法乱纪，不用等警察来抓他，我先打断她的腿！
“你们能不能少说一句？”陈父红着眼眶粗声问，“警察都没发话，什么都还没查清楚，你们就在这儿骂骂咧咧，嘴下能积点德吗？”
马上招来四面八方的怒怼：
——许做还不许说？真是笑话！
——还说我们不积德，到底是谁没道德，是谁在违法犯罪？
——我们要是那句话过分了，触犯刑法了，警察在这儿，可以让警察把我们也抓走。
——得了吧，派出所那种地方，你以为谁都可以去。
——那是喔，咱们小区被抓去派出所的，陈家是第一份儿。
陈静怡一个字也不能再听下去，她闷着头往前走。
陈父心疼不已，冲上去握着陈静怡铐起来的手，深沉地说：“女儿，别怕，爸爸和妈妈陪着你去，我们在外面等着接你回家。”
陈静怡哽咽地嗯了一声。
被带上了车。
三辆警车，席天肯定不可能和她同坐，戚雯雯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她是原告，警察也没有安排陈静怡和戚雯雯同坐。
那么，陈静怡就只能跟林婕林敏姐妹俩坐一辆车了。
一路上，林婕好多次都忍不住想扑过去，把陈静怡给撕烂，但警察一直拦着，林婕恨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下车的时候，陈静怡死瞪着戚雯雯，眼神凶狠得想要杀人。
虽然她没被林婕打得多狠，但微博上的那些评论和邻居的议论，已经将她杀死。而这一切，都是拜戚雯雯所赐！
跟戚雯雯同步下车的席天，瞥见陈静怡的目光，往前一站，将戚雯雯挡在身后，一种保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但戚雯雯的表情却丝毫没变。
看着席天挺拔的背影，她现在只剩下一个感觉——碍眼。
戚雯雯率先走进派出所，陈静怡，林婕，林敏也被带进了审讯室。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问话吗？”警察先问陈静怡。
陈静怡垂头低声回答，“不知道。”
她不确定警察现在掌握了多少证据，到底是为哪件事提审她，她不可能不打自招。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认的！
“这些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警察把林婕的果照扔到陈静怡面前，她们到之前，蒋潇已将证据都交给警察了。
钟少航那边的号码也查出来了，但没有实名登记。
“我说不是，你们也不会信，你们有证据，拿出来就是了。”
陈静怡还是那副怏怏的语气，但态度其实很嚣张。
她已经身败名裂，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你就不能自己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吗？”
说这话的，是蒋潇。陈静怡落到这种结果，他很惋惜。
陈静怡听到蒋潇的声音，鼻子骤然一酸，他那天约她，果然是别有居心。亏她还视他为榜样那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我不需要宽大处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证据，我就认，你们没证据，我就走。”
“好。”
蒋潇很遗憾地溢出这个字。
开始一样样呈上证据。
从那个给林婕发果照的号码的WIFI使用时间和使用网址，到陈静怡来到小巷时的惊惶举止，再到陈静怡电脑里保存的海量果照。
一样一样，铁证如山，不容她抵赖！
陈静怡见他们找到了那么多证据，并不费劲儿去抵赖，她爽快承认了，“是我拍的。”
“我要撕了你！”
林婕看到蒋潇拿出证据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恨到浑身颤抖。
特别是最后一样证据，陈静怡还留了她那么多果照，现在曝光在众人眼前，让她几近疯狂。
再听见陈静怡那么干脆的供认自己的罪行，林婕再也控住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扑上审讯桌，她要把陈静怡撕成碎片！
但林婕被警察拖住了。
他们先前就说过，林婕不可以动私刑。
陈静怡瞥着被摁住的林婕，眼里的恨意不比林婕少，而且十分桀骜，思想极其恶劣，“你想撕了我，你凭什么？照片是我找人拍的，但是我没错！你冤枉我，你找人砸伤戚雯雯，却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你先害我，我为什么不能惩罚你？”
“你还敢这么狂妄？！”林婕歇斯底里地狂吼。
“你先冷静点。”
一个警察牢牢拖住发狂的林婕。
另一个警察肃穆盯着陈静怡，厉色警告她，“注意你的态度。就算她有错在先，你也没有权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惩罚她。”
两个人跟斗鸡一样瞪着对方。
林婕双目通红。
陈静怡了无生气，但其中又带着种轻蔑和死不悔改。
许久未开口的戚雯雯对这一阶段的审讯做了个总结，“林婕，果照的事情已然明了，跟我并无关系。先前你说了，找流氓给你拍果照的和安排暴徒强暴你的是同一个人，如今，我的嫌疑是否可以洗清了？”
“不可以！”林婕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陈静怡不是好东西，戚雯雯更不是！她要她们两个一起下地狱！
“原来你的话这么不值得相信。”
戚雯雯并未多言，只淡淡留下了这一句伏笔。
然后她睨视着陈静怡，冷冷问：“陈静怡，因为期末考试的事，你记恨上了林婕和我，所以，你安排了果照事件报复林婕，并栽赃给我，然而这种方式你仍不觉解恨，所以你又找人强暴了林婕，是吗？”
“强暴的事，跟我没关系。”陈静怡懒散散地否认。
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在乎会不会被定罪了，她现在的念头是，只要她没到罪证确凿的地步，戚雯雯就还是有嫌疑。
就算她在劫难逃，她也要拖上戚雯雯一起去死！
火速赶到戚雯雯身边后，说话没超过五句的席天忽然寒声开口了，颇有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是吗？你看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