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精明着呢
司老太脸色铁青，看着谢非鱼带着一群人进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外头。
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环伺一圈，就注意到了院子里头的那个大水缸。
谢非鱼给他们舀了豆汁，孩子端着走到一边喝去了。
牛嫂子就着碗，站在灶台边上和谢非鱼说话。
“你这个婆婆可不是啥省油的灯，我看她心思就不是啥好的。刚刚要不是我来了，她恐怕又要骂孩子哩。当时你没嫁过来，星星吃了多少苦。”
谢非鱼点点头。
“嫂子，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老人家如今要来我家帮忙，我也不好说不让，不然背后要被人把脊梁骨戳断的。现在的日子是好过起来了，可是我当时和钱东来打了赌，想要三个月收购他的磨坊。如今若是娘能过来给我帮帮忙也不错，好赖我能腾出手来多做点儿豆腐。”
牛嫂子叹口气。
“要说你们小夫妻也真是不容易了。老三这天天挑担子去镇上送货，辛苦的紧哩。不过有事做也好，总好过在家里混吃等死。你大哥能给你们找个路子我真是高兴的紧。”
她们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话，谢非鱼的眼光却一直注意着外头。
司老太没有跟进来，她怕这个老太婆又趁机作妖。
果然，司老太鬼鬼祟祟的走到水缸边上。
她手指刚刚碰到水缸盖子，谢非鱼走出声叫住了她。
“娘，您在做啥哩？”
司老太手一抖，险些将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掉了下去。
“没啥，就是有点儿口干，想喝点儿水。”
谢非鱼朝她招手。
“那您进来，我这里还有豆浆哩。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了，我就刚刚少说两句话，您不至于就不理我嘛。快进来，吃点儿豆浆。”
司老太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水缸，悻悻然走了进去。
谢非鱼递了一碗豆浆给她。
“忙活一早了，您也尝一口。这个豆子是前阵子隔壁村大姐用黑豆和我换豆腐，我特地留下的。黑豆喝了对头发好。”
司老太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东西揣回兜里，然后端着碗就坐到一边上喝豆浆。
牛嫂子显然也注意到司老太的不对劲，看着谢非鱼，低声道。
“你婆婆这回咋就这么听话？我没听胡大妈说她和你嫂子吵架啊？这其中真的有诈，你小心些。”
谢非鱼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
“嫂子，我心里有数。眼睛一直盯着她哩。”
不一会儿，客人逐渐上来了，陆陆续续的过来买东西。
谢非鱼不让司老太参与生意运转，只让她做些杂活儿，比如看孩子，洗叶子这些事儿。
司老太犹豫着，最后也没敢反抗，顺着安排就去干活儿了。
一直到了日暮西陲，司老太才回到自己家。
张氏一见到司老太回来，脸上就带着讥讽。
“呦，娘，您回来啦？咋哩，老三家里没给你准备睡觉的铺盖啊？”
司老太瞅了她一眼，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没有让家里人知道，她觉得这个蹄子这样跟自己说话，八成就是觉得自己去给老三家帮忙，没帮她，心头有些不快。
“回来哩，去给我打盆水，我泡泡脚，累了一天了。”
张氏一脸的鄙夷。
“啥？你给老三家干活，让我打水给你袍脚？娘，我没听错吧？”
司老太被她气着了，狠狠地将鞋子丢到张氏身上。
“让你去就去，你信不信安平回来，我让他抽死你这个贱蹄子！”
闻言，张氏就怂了，她最是怕自己那个愚孝的相公，转身进去倒洗脚水。
就在这时，司安平推门进来了。
“娘，咋老远就听你在骂人。壮壮他娘今天又做啥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了？”
司老太摆摆手，一脸的晦气。
“甭提了，我让她给我打盆水泡脚，还得三请四邀的。你这个媳妇现在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以后但凡我老了不能动了，你不得把我背到山上去埋在焦尾巴洞里？”
司安平端着小马扎坐到了司老太对面，将沾着泥土的鞋子丢到了一边去。
“您说啥哩！她不敢，但凡有这个想法，我就抽死她！这个女人是尖酸点，但是好歹也算是听话，娘，您就放心吧，您一个人把我们兄弟三人拉拔大，我还能不孝敬你不成？”
司老太一脸的满足。
“还是你好，知道心疼娘。我给你说，我今儿去老三家里帮忙了。”
这话一出，司安平的脸色也变了。
“啥？你去他家帮忙了？娘，您脑子没病吧？去他家做啥？”
这时候，张氏端着洗脚水出来，将木盆放到他们母子跟前，两人就撸着裤腿开始泡脚。
“还能做啥，还不是钱东来家的过来找我，说是能给我办成了壮壮去镇上读书的事儿，但是让我去老三家看着他们夫妻两个。”
司安平脸上释然，张氏也有些讪讪的。这司老太虽然刻薄无理，却是真的偏心老大一家。
“唉，娘，要不您就省省吧。就算他们真的给办成了，壮壮一个人在镇上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也没个人去照顾他。”
司老太看着张氏进屋，压低声音凑到司安平耳朵跟前。
“老大，你忘了鸡笼下头埋着的东西了？当时那个老不死的让我养老三，我就一直没舍得用。都在鸡笼下头呢。以后若是壮壮真的能在镇上读书，娘就将东西挖出来，你去镇上置办一个宅子，到时候咱们都去镇上住！”
司安平看了一眼鸡笼，眼睛也在放光。
“这事儿也成。但是娘，您在老三家做事儿的时候还是小心些。他那个媳妇儿精明的很，别到时候做错了啥事儿被赶出来。”
司老太斟酌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自己去到底是为了啥。只点点头。
“成，我知道，你娘做事你还不放心。不过还是有个事儿，老三现在每天都挑着担子去镇上送豆腐，那个妮子有本事，给镇上一个饭馆儿说好了。我想着，既然你东来叔不喜欢他们，咱们不如在路上给他截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