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璟颜愣住，整个人不敢动一下，任由他胡来。
此时此刻，沐璟颜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原来真相会是这样，她恨了墨玄凌这么久，到头来，他却告诉她这些话。
可是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无法根除，她要如何去面对这样的过往？
孰是孰非她已经分不清了，她只记得切肤之痛，只记得她带着这份仇恨而生，如今墨玄凌却要跟她说这些，她又该如何？
璟颜，忘掉所有的恩恩怨怨，娘只期盼你此生过得安乐。
娘亲的话语不断在她脑海里飘浮，不断指引着她找到一条出路。
沐璟颜的心中微微一丝悸动，不是来源于与墨玄凌的亲近，而是一直沉重压在她心底的那份仇恨，它再慢慢消散。
像一头闯入迷雾的小鹿，逐渐找到一条生的出路。
见沐璟颜没有任何反应，却也不拒绝，墨玄凌欢喜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原谅了自己，语气便有些着急：“颜儿，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会用余生来弥补她，会向她证明他对她的情深。
“我们，回不去了。”
沐璟颜轻轻吐字。
墨玄凌忽然一愣。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少证明你曾经爱过我，可是墨玄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心早在前世被你刺中，已经逐渐枯萎，渐渐死去。”
墨玄凌双眼泛红，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你还是爱上了墨九沉？”
沐璟颜没有回答他。
爱与不爱这样的问题，对于她而言，实在是有些奢侈。
或许，她是爱墨九沉的。
或许，她只是想补偿墨九沉。
但是结果都一样，现在她的心对感情之事再不会起任何波澜，心如死水，还谈什么感情？
她要的，只是完成娘亲的心愿，好好活下去，只为自己而活。
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
至于墨九沉与墨玄凌，她一个都不要。
“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沐璟颜转身走向床，缓缓躺了上去。
而墨玄凌则愤怒转身冲了出去。
“殿下......”
一直守在门口的画扇见墨玄凌冲出去，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给他行礼，墨玄凌人已经不见了。
画扇从未见过墨玄凌这般，连忙担忧地进去，却只见沐璟颜躺在床上，宁静地闭上双眸入睡。
那副平静是画扇这阵子从未见到过的。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放心。
“啊！”
墨玄凌冲到了河边，拼命嘶吼着，“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爱沐璟颜，沐璟颜到最后却背叛了他，爱上墨九沉？
墨玄凌激动地发颤，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睛里只剩下一团怒火。
他选择殉情便是希望下一世能有机会再见到沐璟颜，希望能够陪着她，如今他真的实现了愿望，沐璟颜却不再像从前那般爱他了。
不管他解释多少遍，不管他再对沐璟颜如何好，她的心也不再向着他这边。
那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墨玄凌突然缓缓闭上了双眸，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
他绝不放弃。
他一定要让沐璟颜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墨九沉已经放弃了她两次，沐璟颜已经与墨九沉开始有了决裂，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一定要赢墨九沉。
沐璟颜一定会是他的！
墨玄凌想通了，转身回到了驿站。
只是他不知道，黑暗中，有一道身影一直在盯着他。